赵柽回府,晚间童贯来访,两人在书房聊了许久,最后童贯神色复杂离去。
他又唤来张宪,看着小郎道:“兵书学得如何了?”
张宪点头道:“王爷,已领略了十之七八。”
赵柽笑道:“却是大言不惭,没有上过战场,就敢说领略十之七八?”
张宪顿时羞愧低头,他也想上战场啊,却哪里有机会,就是如今都没有个军职在身。
赵柽想了想,从小匣中抽出一张纸来,却是孟德新书的者篇。
他道:“再传你一篇。”
张宪急忙上前接过,赵柽道:“这者篇乃是揣摩敌方心理,据此做出变化的兵法,不能闭门造车,我打算让你进入军中,你看如何?”
张宪闻言顿时大喜:“王爷,我早就想从军,只是不知如何开口。”
赵柽点了点头:“府司之中,多是公务,远没军中锤炼,只是眼下匪患颇多,一但入军难免征战,伱可要想好,打仗不是过家家,乃是性命攸关之事。”
张宪道:“王爷,我早就想好了,府司有甚么意思,还是军中好,若不从军我一身武艺兵法岂不白学?”
赵柽摇头笑道:“这事我只是先问你,你回头还要去和教头说,我这边也要和贞娘说,若是都不同意,那便作罢。”
张宪眨着眼睛道:“王爷,不说行不行?”
赵柽道:“这等大事,怎能不说?”
张宪顿时愁眉苦脸道:“万一不同意怎么办?”
赵柽笑道:“都不同意,我就将你送陇右去,那边苦寒,恐怕他们更舍不得。”
翌日,赵柽出城整兵,毕竟王襄要从殿前司和侍卫司各抽十个指挥的兵马,这前后是要清点人数和手续交接的,这一趟忙下来便又是两三天过去,直到王襄带兵离了东京,才算彻底消停下来。
至此便到了二月中旬,张宪被赵柽丢进了龙卫军
龙卫乃是上四军,旧号护圣,轻易是不会派出去征战四方的,大抵都是以拱卫京师为主,不但龙卫三十八个指挥驻守京畿一动未动,就是殿前司的捧日军三十三个指挥,也没有调动半点。
这日清晨,赵柽起来后打开窗子,扑面一阵暖意袭来,他看着院内微微冒出的新绿,心情不由大好。
洗漱吃过早饭后,也没有去府司坐镇,这几日繁忙,他索性偷懒在府内呆上一天,至于府司那边有谭真在也足够了。
背着手走上石子甬路,赵柽看见雷三带着仆役修剪树枝,还有丁在栽种从府外移来的卉小苗。
那些小苗都不大,青青葱葱的,也看不出是什么品种,至于肥倒是没有少扬,就不知道管不管用。
赵柽一路溜溜达达,去池子边看了会儿鱼,又在假山亭子那里坐了会儿,丫鬟过来送茶,喝完后他想了片刻便向后宅走去。
来到小二楼的院门前,看见张贞娘正和锦儿在忙碌什么,走近一看,却是在小圃内种。
只见两人都穿了短布衣,蹬着小靴子,手握锄,在圃内挖坑撒籽浇水,然后再培上一锄土,看起来倒像模像样。
小娘用一块青帕子包了头,未施粉黛,眉眼俏丽无双,皓腕如雪,哪怕在做着活计,愈显娉婷袅娜。
赵柽看了一会儿,小娘抬头擦汗却正好瞧到他,不由脸儿立刻红了起来。
赵柽笑道:“我来了就都歇着吧,不然看你们劳累,又有甚么意思。”
两人过来见礼,小娘道:“王爷今日不出门?”
赵柽道:“忙了几日,总该呆上一呆,我见前面都在移栽苗,你这怎么还用现种呢?”
锦儿在旁道:“娘子年年都收籽,总是喜欢看这几种,才要重新种过。”
赵柽道:“去年我也见了,虽然不识,但香气袭人,久不能忘。”
小娘道:“王爷且坐,我去给王爷煮茶。”
赵柽点了点头,回身看一眼那圃外的青石墩凳,却是落了土尘,锦儿便道:“王爷,我给你擦一擦。”
赵柽想了想,没有吭声,望向小楼房门,慢慢走了过去。
小楼的门这时是打开的,有阳光散漫照进,他隐约看到小娘清水盥手后,便向后面走去,不由踏上了木阶,也走进楼中。
这里他并未来过,当初小娘搬过来时也是些丫鬟收拾,此刻看却是个古板规矩的格局。
进门行到最里面是一架木楼梯,可以上二楼,而一楼看似个小厅堂的模样,并没有太多摆设,有些朴实无华。
一旁还有个木门,估计是东厨所在,小娘去到里面,应该是烧水煮茶。
赵柽也过去,在门前一看,小娘正在用木刀切茶饼,手指纤细洁白,在那茶色映衬下,温润如玉。
赵柽笑着走过去,小娘听到声音抬头一看,顿时颜色有些慌张:“王爷,你……”
赵柽走到她身边,去握她的手,那茶刀“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