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啰城军牢,元家四人被捆绑柱上,就在王黑山隔壁。
王黑山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隐隐露出些幸灾乐祸神色。
不患寡而患不均,反过来也一样,有福同不同享先不说,有罪大家最好是一起当。
赵柽坐于椅中,看着里面四人,四人表情各异,老者和中年倒是颇有几分视死如归气概,青年则怒目圆睁,一脸的不服气,少女有些张惶,她此刻水粉色的衣袖被刮破,露出里面一段白藕般的胳臂。
赵柽目光扫来扫去落在少女身上,瞅她也就十六七岁模样,淡淡道:“元春?”
少女不想答话,又不敢瞅赵柽,把脸用力向旁边扭了过去。
赵柽眼神在她身上打量片刻,随后起了身,走进牢内来到她近前。
“你,你要干什么?”少女吓得想要往后退,可她被绑在柱子上,又哪里有地方可去。
赵柽忽地伸出一只手放在她头顶,然后又捏了捏双肩,接着拽出条胳膊,查筋验脉,猛地一扯,元春顿时感觉半边身子都麻了,立刻“哎呀”一声呼叫。
另外三人见状顿时大惊,老者道:“宋狗,你在做甚?”
中年人也道:“恶官住手!”
青年目眦欲裂:“贼子,我要杀了伱!”
赵柽不理他们,而是放下元春的手臂,缓缓道:“习武天赋极好,只可惜元家没有识人之明,路子走错了,却实在有些可惜。”
这元春能以十六七岁年龄,就进一流高手行列,虽然只是勉强,但也让人惊艳了,要知道那老者中年不过也就这种本领,未必比少女强上一分半分。
“你,你……”少女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心中自然是不服的,元家乃是西夏
“二十八妹,不要听这宋狗胡说八道,他在乱你心神,没安好意!”青年一旁急切叫道。
赵柽瞅他一眼,皱了皱眉:“猪驴一般的东西,若不是有把子力气,也配称做一流?”
青年听到赵柽贬低,立时大怒,他如今也不过只有二十五,一向自诩天赋惊人,大有三十岁就进入小宗师的野心,却被对方给骂得一文不值,刚想开口反驳,白霸过去狠狠一个大耳光,腮帮子顿时肿胀起来,那边白战又往他嘴内塞进团破布,再发不出半点声响。
“你,你不要……”看到元夏挨打,少女就想求情,不过见赵柽回望了过来,便即住了口,显然是十分怕他。
不能不怕啊,他们四个人,四个一流武艺,根本没看清楚怎么回事,眼前一,就都被打翻在地,对方的武艺得有多高?
赵柽又审视了她片刻,随后走出牢房重新坐下,元果看不出赵柽何意,凑了过来低声道:“公子,小人去说两句?”
赵柽微微闭上眼睛,扬了扬手,元果立刻应了声“是”,走进了牢中,他琢磨着恶王莫非是看上了元春?这倒也说不得,不管这恶王好不好色,总是带兵在外,孤寂难耐,自家要是劝说了元春投降伺候他,岂不是大功一件!
牢中四人一看他进来,尽皆脸色变得愤怒,就是刚才还一副视死如归神色的老者和中年,也都恨意浮现于表。
元果咳嗽了一声,走到元春面前:“二十八妹!”
“呸!”元春怕赵柽可不怕元果,她粉脸森寒地斥道:“谁是你二十八妹,你这无耻出卖家国的小人!”
元果一听不乐意了:“二十八妹何来此言,我哪里出卖家国了?”
那旁中年人怒道:“元十一,你还要不要脸,你投靠宋国,骗取卓啰城支援,又带领宋人诈开卓啰,杀我大夏官兵无数,血流成河,你还没有出卖家国?你此刻已在宋军中做官,谄媚阿谀宋人,你可曾想过我元家为此担多大干系,受多大指责,就是你父母如今还在牢中关押呢!”
“闭嘴!”元果闻言顿时有些气急败坏,从白战手里抓过破布上前便给元秋塞上,然后指着他骂道:“竖子安懂军国大事,尔不过是一个只知道舞枪弄棒的匹夫,也要学读书人指责于我吗?你读的书还没有我多,也敢身穿长衫执笔拿纸口放厥词?我看你是想要找死!”
元秋“呜呜”地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双眼睛瞪着元果,怒火几乎都要喷发出来。
元果喘着粗气走回元春面前,道:“二十八妹别听那匹夫胡说,他懂什么天下大事,如今朝堂腐朽不堪,李乾顺昏庸无道,下方百姓民不聊生,举国上下怨气冲天,这夏国迟早要完!”
元春瞅他:“小人,叛徒,败类!”
元果自顾自道:“大宋此刻却如日方天,公子这番便是携天意民心而来,所以才能破了盖朱、卓啰,不久将来定然会马踏兴庆府,剑斩李乾顺,改天换地,造一番繁华盛世,我投靠公子,也不过是想要给元家留一丝香火,乃至让元家血脉不至断绝,否则将来公子大军所指,一切都将化为齑粉,嵬名皇室粉身碎骨不说,就是元家也不得保全,我也只不过是效仿上古家族,中古世家行事,保存血统,传继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