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干预,但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与大片军队,又怎么能够发挥作用?
听起来,这块石璧多次被对方提到,是否与此有所关联呢?它既然是被宋师道送过来的,又是否跟宋缺提到的高丽女子有关呢?
宋师道乃宋阀新一代最重要的人物,被誉为天下
能够吸引到他的高丽女子,莫非与天下三大宗师之一的“弈剑大师”傅采林有关?但这不是违背了宋阀禁止与外族通婚的规矩吗?也难怪宋缺的态度如此反常。
不过,在见识到了宋缺的风范与刀道理论后,李靖却很难想象得出,一个高句丽的傅采林,能够给予“天刀”这样的盖代宗师以偌大启发。或许,其中另有别情?
虽然对与石璧有关的事情很是好奇,但觉得随时有可能见到宋缺、宋师道父子间的冲突,他不禁有些尴尬,短时间内无法作出取舍。
似乎看出了李靖心中的好奇,宋缺微微一笑,摊开了握着石璧的手掌,径直解释道:
“这块石璧中记录的内容,乃是慈航静斋《剑典》的精义和一些更加深奥的信息,为一位神秘莫测的绝世高人所赠。”
“在此之前,我曾对佛道两家的思想下过一番苦功,前者的最高境界是涅槃;后者是白日飞升。”
“佛家重心,立地成佛;道家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练虚合道,把自身视为渡过苦海的宝筏,被佛家不明其义者讥为守尸鬼,事实上道家的白日飞升与佛门的即身成佛似异实一。”
“其实,道家、佛门,成仙或者成佛,其目的并无二致,就是认为生命不止于此,对于亘古不变、‘圆满无缺’的‘一’有着无限的追求。”
“天地万物,由一而来,虽历经千变万化,最后总要重归于一,非人力所能左右。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从一而始,由一而终。”
“无论哪种学问,至乎武功、人生,其最高境界,都在怎样把这个最初存在、后来隐遁不见的一找出来,有了这个一,始可重返天地未判时的完满境界。”
“这隐遁而去的一随着天地周游不息,流转不停,同时存在于万物之中,老子名之为道,释迦称之为佛,佛正是觉悟的意思,千变万用,尽在其中。”
“人虽不能改变‘天地’与‘道’由无到有,由有至无的过程,但却可把握有无间的空隙,超脱于有无之间。此乃修行之路的本质所在,万变不离其宗。”
听着宋缺的沉声述说,无论是心中紧张的宋师道,还是边上的李靖、宋鲁,都不禁生出了一种拨开云雾始见天地的震撼之感。
一般人生于世上,其人生目标无非两餐温饱、娶妻生子,有野心者则富贵荣华,至于治世安邦,成不世功业者,已是人生的极致。
可是“天刀”宋缺显然更进一步,将目标摆在勘破天地宇宙从来无人敢想的奥秘上,对此有着极其深入的研究,成功把握到一种玄之又玄、关乎天地之秘的至理。
“正所谓‘心止神行,超乎物外’,唯有心灵得到超脱,方有抵达‘彼岸’理想境地的可能。”宋缺缓缓解说,深有感触地评价道:
“《剑典》以‘静、寂、虚、无’为根本要旨,讲究至静至极,主攻‘看破’与‘圆满’两大方面,最终抵达‘守一’与‘无极’的武学至境,在一个轮回般的圆中完成生命的升华。”
“其中最关键的‘剑心通明’之境,在剑术上,既是要看破敌人,亦是看破自己,无有遗漏,圆通自在;在修行上,则是看破生命和所有事物的假象,直抵真如。”
“静斋传人之所以有着‘入世历练’的传统,便是因为想要看破‘生命’的虚假一面,首先需要对生命拥有深刻的体悟见解,才能领会到‘剑心通明’的真正本质,与我的‘得刀后而忘刀’颇有些相似之处。”
“对于修《剑典》达到至境的静斋传人,人生对她们来说只是春梦秋云,任何事物由始至盛,由盛至衰,由衰至死,乃大自然的节奏和步伐,是自然的本质,也是所有生命的本质,不会引起任何挂怀。”
“作为佛门首创以剑道修天道的奇书,看过了《慈航剑典》,令我得到很大的启示,当刀道臻达极致,也该是超越生死,寻得真一,悟出无极,臻至成仙成佛的境界。”
“不过,我本人的刀道跟《剑典》其实有着根本的不同,因为我并不着意于生死的超越,只是全力在刀道上摸索和迈进,并非以刀道修天道,而是以天道养刀道。”
“在真正看过了《剑典》的精义后,我始明白‘得刀’‘忘刀’之后更进一步的道路,确认自己走的是与《剑典》‘看破虚假’相反的另一面:在有缺的世界中,体会到有缺的相对圆满之处。”
宋缺的语调渐缓,略显低沉,有感而发地说道:“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正如我当初立下‘舍刀之外,再无外物’的志向,其实亦是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而非表面上看上去那样潇洒。”
“世人谁的心中没有负担痛苦,即使最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