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别在胸口处的，从口袋拿出来的，乔意还是第一次见。
钢笔很新，刻着金色花纹，优雅大气。
“手伸过来。”
乔意照做了。
手心传来一阵瘙痒，低头望去，江郁川在她手上写下了一串数字，她动了动手指，想缓解这酥麻的感觉，却被制止。
“别动。”
她的手离江郁川的脸很近，江郁川写得认真，呼吸全部打在了她的掌心之中，而酥麻的感觉也顺着血液在流淌，这短短几秒钟，对乔意而言，十分难熬。
“MV下个月开拍，如果考虑好了，可以给我打电话。”江郁川收起笔淡淡地说。
乔意点头，逃似的逃进机场大厅。
候机的时候，她才有空去看那串数字。
字写得很大气，甚至有几分潦草。
她半握拳，心神不宁地看着候机室外的风景，但一直到她上了飞机，心里还是无法平静。
飞机落地，乔意快步走出了机场，她觉得现在的她需要好好饱餐一顿，然后洗个热水澡什么都别想睡一觉。
刚走出机场就看到了乔牧凌。
一米八三的个子让人一眼就能在人群中找到他。
他戴着棒球帽和口罩，穿着一件黑色T恤，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乔意走过去给了他一个拥抱，语气里满是喜悦：“我不是让你不用来接我了吗？”
“那怎么行，都快九点了，你自己回去我不放心。”
乔意抬头打量着他，又问：“你怎么戴口罩了？感冒了吗？”
乔牧凌不自然地把口罩拉上去了些，眼中闪过一抹紧张：“有点。”
说完他就把目光转向别处，完全不给乔意继续观察他的机会。
虽然心里疑惑，但乔意也没太在意。
“走吧，我肚子好饿，你不是做了好吃的嘛，这几天在剧组吃不到你做的饭，我都馋坏了。”
乔牧凌点点头，无意中瞥到乔意手上的字，疑惑地问：“姐，你手上是不是沾了脏东西。”
“没，没有，我在飞机上想写字没找到纸，就写在手上了。”
两人各自怀揣着秘密回了家。
一进门，乔意就忍不住感叹：“还是家里好啊。”
“你先休息下。”乔牧凌把拖鞋递给她，转身进了厨房，“我把菜热一热。”
没过多久，饭菜的香味就传遍整个房间。
乔意迫不及待地坐到餐桌前，夸赞着弟弟的手艺。
“你怎么不吃？”乔意抬起头问他。
乔牧凌依旧没有摘下口罩，这让乔意觉得有些奇怪。
“把口罩拿下来吧。”
乔牧凌却说：“我感冒了，到时候传染给你不好。”
餐桌并不大，乔意轻而易举就能够到他脸上的口罩。
摘下口罩后，乔意愣住了。
“怎么弄的？”她凝眸问。
乔牧凌嘴角破了皮，周围的皮肤也是呈青紫色，伤口很新，应该是今天才造成的。
“不小心撞了一下。”
这么蹩脚的说辞她当然不会相信，她就这么看着乔牧凌，一言不发。
被她看得心里发毛的乔牧凌，叹了口气后说：“被打了。”
声音很轻，她差点没听到。
“谁打的？”
乔牧凌没回答，自顾自走进自己房间，拿出了一本笔记递给她：“你看了就会明白。”
笔记本已经有些年头，封面却很平整。
书里的字迹有些褪色，页面也泛着黄。
这是他们父母的记账本。
乔父乔母是在两年前意外过世的，他们去世得太过突然，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和姐弟两交代清楚，这个账目本就是其中之一。
笔记本中详细记载着姐弟两从小到大的花费和家庭的所有收支情况，这本没有什么奇怪，他们本来就不是有钱人家，记账倒也算得上是一个好习惯。
笔记翻到了两年前的大年三十，上面写着为了给乔牧凌治病，家中的积蓄已经全部花光。
恰好那年，乔牧凌病发，住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院，迫于无奈之下，乔父只好跟他们的大伯借了五万块。
钱借了没多久，两人就都因为意外失去生命，这笔账到现在都还没有还。
乔牧凌低声说：“这是我前几天整理爸妈的房间才发现的，他们放得很隐蔽。”
这件事乔牧凌本没想告诉乔意，乔意为他做得已经够多了，他算了算自己的工资，只要省着点用，明年肯定能把这笔钱还出来了。
巧的是，大伯乔泽因为他们太久没有还钱，找到了乔牧凌的公司来。
他第一次见这个大伯，还想着是不是骗子，刚要叫保安的时候，大伯掏出来父亲亲笔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