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算命啊。
想归想,乔意还是去按下了门铃。
来开门的人是一个中年女人,她见到乔意很开心,热情地把乔意拉进屋里。
“你终于来啦,我还以为今天算不了了呢。”
乔意语气平淡地说:“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
“没事没事。”女人边把她往客厅里拉,边说道:“我儿子陈华今年本命年,这才刚过完年一段时间,他就发生了好几件不顺的事情,我听说你们节目组有人会算命,就联系了他们。”
“你给他穿红袜子,红内裤了吗?”乔意问。
按照民间的说法,本命年容易犯小人,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穿红色的东西可以驱邪避灾。
女人似乎是没想到乔意会问得这么直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额... ...穿了穿了,连红绳买了好多根给他换着带。”
乔意心里慌得一批,表面上故作沉稳地问:“他在哪里,你带我去看看。”
她被带到了书房中。
陈华正在练习书法,头也不抬。
“陈华,怎么这么没礼貌,我把乔大师请过来了,还不快跟大师打个招呼。”
陈华终于愿意抬起头,但脸上却写着苦大仇深四个大字,脸都快皱成了包子:“你好。”
“你好,我是乔意。”
“哦。”
乔意不免有些尴尬,陈华的妈妈解释道:“这孩子性格有些孤僻,你别介意。”
乔意摇摇头后,观察起房间。
房间里粘贴着二十多张奖状,书柜里的书籍也都被翻阅无数遍,有的甚至卷边了。
陈华认真地写着字,但稚嫩的小脸上却无比烦躁。
他不耐烦地把纸张揉成团丢进了垃圾桶里,自从乔意来到这个屋里,他已经是第三次做出这个举动。
由此,乔意可以断定,陈华是一个热爱学习且对自己要求极高的孩子。
“你说的他最近不顺具体是指哪方面?”
“他以前啊成绩很好的,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但自从到了本命年成绩一落千丈,直接掉到了年纪二十名之外,还有啊,他这两天跟我说话也是总是在顶嘴,我都快怀疑他是不是中邪了。”
如果不是有摄像机在拍,乔意的表情一定绷不住。
这哪里是孩子中邪了,明明是家长中邪了。
正当她想开口,对方又说:“最夸张的是,他连英语竞赛的名额都没竞选上,以前他次次都是抱着奖杯奖状回来,这次倒好,连门槛都没迈进去。”
“太不正常了,大师,你帮忙算算,他以后的事业走向这些,看他这样子,我是真担心他以后考不上大学。”
感觉到背后有一道幽怨的光朝自己射来,乔意回头望去,陈华依旧在低着头写字,没什么异常。
看着陈华因为写了太多字而逐渐扭曲的脸,乔意忍不住叹气,这种高压的教育模式之下,万一陈华几年后真的没考上大学,她妈估计能指着他鼻子骂,这么多年在你身上花的钱都浪费了。
不免叫人唏嘘。
“他的生辰八字我都写好了。”女人递给乔意一张纸,匆匆忙忙地说,“我一会儿还有事,所以没办法好好招待你,你先帮她算算,我尽量早点回来。”
乔意甚至话都还没说出口,陈华的妈妈就风风火火走了。
把纸张放进包里,乔意缓步走向书桌。
陈华很是抗拒,凶巴巴地说:“我不要你帮我算命,你可以走了!”
“可是这是你妈妈给我布置的任务。”乔意抬了一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气得满脸通红的陈华恨了她一眼:“那你去找她算啊!别来烦我。”
乔意也不生气,毕竟她也没打算帮陈华算命,看到对方这么抗拒的态度,反而让她松了口气。
书桌上堆放着厚厚一摞字帖,离得近了,还能闻见一股淡淡的墨香。
陈华的字迹很工整,工整到不像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写出来的。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这篇文章写得很优美,里面的景物描写我很喜欢。”
乔意的话让陈华心中的火气褪去几分,他斜眼看着乔意:“你也看过?”
“当然,我上学的时候课文里就有。”
“这是我最喜欢的文章。”
乔意愣了,少年青涩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这个年纪独有的执拗。
不知不觉中,她对陈华多了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