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中,黑色的迈巴赫犹如幽灵一般疾驰而下,一路冲往医院。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车窗上,搅得宫南景心绪不宁。
明明一切都在按他的计划进行,为什么心里的无助和痛苦比窗外的雨点还要刺骨?
看着怀里昏迷不醒的女孩,他第一次后悔了。
后悔那天没有提醒她;
后悔利用她去完成自己的权谋;
后悔让她受到精神和身体上这么多伤害。
如果当时没有那么做,也许一切都会不同。
别人怎么看他、宫皇好不好、能不能拿到继承权……他都不想管,只要初一好好的。
他紧紧握着女孩的手,指节微微泛白。内心的焦灼让他几近狂吼出来:“开快点,再快点!”
车轮在湿滑的路面上疾驰而过,溅起一片片水花。
暴雨天,又是山路,司机稳稳把着方向盘,尽可能开到最快。
终于赶到医院。
大门口,苏青言带着一帮医生护士在那里等候。
司机一停下车,宫南景就抱着初一冲了下来。
医生迅速将人放在移动病床上,一路推进急救室。
“砰”地一声,大门重重关上,红灯亮起。
饶是宫南景,也只能被隔绝在外,等着里面的结果。
狭长的走廊内,男人紧攥着拳头,坐立难安,来回走动。
脸上的雨水和汗水交织在一起,滴落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不时抬手看看腕表,时间仿佛停滞不前,每一秒都漫长无比。
“滴——”
诊室门打开,苏青言走了出来。
宫南景刚准备上前,大门又重重关闭。
“怎么样?”男人急忙问道。
苏青言摘下口罩,一脸沉重:“真可惜。”
闻言,宫南景脑子里登时嗡的一声,险些没站稳。
“连你也……救不回来?”
只见对方又缓缓开口:“只是个轻微脑震荡……完全不需要我出手。”
“你TMD说话别大喘气行不行!”
要不是会治病,宫南景真想一把掐死他,也算为民除害。
“哟,会骂人了?你不总说这是污言秽语吗?”
苏青言脱下白大褂,嘴角含着一丝玩味的笑容:“明明是你玩我,电话里着急上火的,我还以为她要噶了呢。”
“你才噶了!”
“好好好,说不过你。”苏青言摊手投降。
男人担心地问道:“她醒了吗?”
“没那么快,虽然是轻度,但也得观察观察。如果没什么大问题,一个小时后就会出来。我已经安排好,到时候直接转到顶楼的VIP病房。”
“谢谢。”
闹归闹,但这件事情上,还是多亏了眼前这个欠扁的妖孽。
“啧,肉麻。不过,怎么就被你家老头给打了?他不是一直对你很好吗?”
宫南景冷哼一声,沉默不语。
“要说你家这位挺刚啊,敢铁头接拐棍,我都不敢。”
见男人依旧不说话,苏青言顿觉无趣。
他从怀中掏出一盒香烟,修长的手指轻捻出一支,递给宫南景:“来一根?”
“早戒了。”
“我信你个鬼!”
苏青言轻笑道,上前拽过他的手让他拿着,结果男人“嘶”得吃痛一声。
“你受伤了?”
他忙卷起男人的袖子,只见右边的小臂早已青肿一片。
“挨了几棍子而已,死不了。”
宫南景放下袖子,好像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苏青言一脸严肃:“你家那位一时半会儿没事,你先跟我来包扎。”
“不用。”男人直接拒绝。
“难道等她醒来,还得照顾一个残疾人?”
宫南景这才不情愿地跟上脚步。
进了休息室,苏青言熟练地拿出药箱为宫南景消毒包扎。
“肿了这么大,还说没事,你是真不想要这胳膊了!”
“没想到你学了心理学这么久,还是没忘老本行。”
“哼,能让我出手的没几个人,你就知足吧。”
苏青言手法娴熟,三下五除二就包扎好了,末了还给男人扎了个蝴蝶结。
“啧啧,我的技术还是这么好。”
苏青言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宫南景暗自翻了个白眼,他有理由相信这货只是在夸自己绑蝴蝶结的技术。
“伤筋动骨一百天,还好你这个伤的不严重,比我那时候好多了,看来你家老头子还是不够狠。”
“苏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