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生活枯燥而又无聊,每天除了读书就是练武,相比于这样的生活,朱英还是向往外面的烟火。
喧闹的集市,秦淮河畔的夜色,玄武湖的风景,加上各种各样的小吃,无不让人痴迷。
上午是凌汉在文华堂授课,朱权的前车之鉴让所有皇子,皇孙都不敢偷懒,鬼混,就连朱英都不敢不去,甚至晚去,这位吏部尚书手中的戒尺可不是用来吓唬人的,说打就打,而且是狠狠的打,一点都不敢含糊。
凌汉授课的原则就是,文华堂没有君臣,只有师生,不好好听课就是打,找谁都没用。
每次在文华堂听课,朱英都会很认真的听讲,并不是他多愿意去听,而是他的身份由不得他,别的皇子,皇孙以后最多就是个藩王,要么成为外王,镇守边关,要么成为内王,富贵一生。
但朱英不一样,他是嫡长皇孙,朱家第三代第一人,也就是将来的储君,大明第三位帝王,所有的课几乎都是讲给朱英一个人听的,至于其他皇子,皇孙,说好听点是一起学习,说直接点纯粹就是伴读而已。
也只有朱英这样的皇长孙才有让凌汉,刘三吾这样的朝廷重臣不辞辛劳授课的待遇。
其他皇子,朱元璋也没寄予什么厚望,将来封个藩王,富贵一生就够了。
皇子都是如此,更何况皇孙,朱元璋缺的是嫡长孙,至于皇孙,他自己也数不清有多少了。
一上午的授课结束后,朱英邀请凌汉到坤宁宫喝杯茶,凌汉以臣子不可进入后宫的礼法为由,直言拒绝。
坤宁宫虽然是朱英的住处,但按照宫中的规矩来说,依然属于皇后的宫殿,朱元璋的后宫。
既然不肯,朱英也没有强求,让侍卫回去取些皇上赐的好茶叶送给凌汉,凌汉依然推辞不受。
朱英对于这些进贡的极品贡茶,喝不出什么人生,只能喝出满嘴的苦味,还不如酸梅汤好喝,放在自己这里只能用来煮茶叶蛋,简直是暴殄天物,还不如送给真正懂茶的人。
但无论朱英说的天花乱坠,凌汉就是不收,最后无奈,只得让侍卫去禀报皇上,最后云成传来口谕,让凌汉收下,不然就是抗旨治罪,凌汉这才收下。
“凌老大人在吏部有些浪费人才,应该让他去御史台当言官!”朱英心中感慨道。
回坤宁宫的路上,朱允熥情绪有些失落,看着自己肿起来的小手,低声说道:“大哥,弟弟是不是很没用,如此简单的问题,弟弟都回答不上来,才被先生打了!”
“这有什么!”
朱英安慰道:“被打很正常的,再说了,十七叔,十九叔不是也被打了,而且比你狠多了,大哥也被打过,不用放在心上!”
“犯了错就要挨打,千万被跟十七叔学,跟先生顶嘴,动手,皇爷爷要是知道了,还得打人。”
今日上午,朱权老毛病又犯了,不仅不好好听讲,还和凌汉顶嘴,凌汉让他伸手,他死活不伸,凌汉何等人,一点都惯着他,见他如此顽劣,直接一戒尺抽在头上。
只是这一次,朱权再也不敢去找父皇告状了,上次被朱元璋狠揍了一顿,红肿的屁股到现在都没好呢。
皇家治学相当严谨,特别是朱元璋,虽然是泥腿子出身,但对子孙后代的教育却非常重视,当年太子朱标的老师宋濂如同现在凌汉的教学一样,年长的几位藩王几乎都被打过,而朱权也像极了当年的燕王朱棣。
朱允熥点点头,小声说道:“弟弟记住了!”
朱允熥常年受吕氏母子的压迫,十分缺乏安全感,内心也逐渐变得胆小,脆弱,缺乏安全感,朱英教他功夫最大的原因还是想让他打败朱允炆,解除内心的恐惧感,早日找回自信。
见他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朱英笑道:“允熥,大哥带你出宫玩,好不好?”
朱允熥心中一喜,随即又暗淡下来,摇头道:“大哥,还是算了吧,皇爷爷不让我们出去!”
“皇爷爷那里,大哥来解决,就问你想不想出去?”
朱允熥立马点点头,开口道:“想!”
“那就这么定了!”
朱英笑道:“你回坤宁宫,叫上你皇嫂,咱们一起出宫!”
“好!”朱允熥飞快的跑了过去。
朱英来到御书房,发现老爷子竟然不在,又跑去奉天殿,谨身殿,华盖殿,统统没找到人。
朱元璋一般都在这几个地方,要是没人的话一定在御花园搞副业去了。
果然,走进御花园就看到朱元璋一身布衣,走在田垄边,弯着身子,极为认真的观察每一棵薯苗。
御花园,本应是清净淡雅,花草茂盛之处,但整个御花园几乎看不到任何花草,全是清一色的农田和庄稼。
朱元璋最不喜欢的就是花草树木之类,早在开国之初就下令全部铲掉,一律种上庄稼,在朱元璋看来,不能充作粮食,可填饱肚皮者,皆是是无用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