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淮南!
就藩后的朱允炆和马氏在王府内成了亲,婚后的日子不咸不淡,这位淮王心里只有仇恨,哪里会考虑儿女情长之事。
原本的吕氏宗族早就被常茂一把火烧为了灰烬,而朱允炆脚下新建的淮王府就是原本的吕氏宅子。
不知道是朝廷故意为之,还是巧合。
按照朝廷礼制规律,亲王大婚,当地的地方官和勋贵,以及乡里的士绅都要前去恭贺。
但大婚当日,整个淮王府却是十分的冷清,除了他带去的王府官员和属下,凤阳当地就去了一些士绅和商人!
大部分都是人不到礼到,这个礼几乎都是几张破红纸写的贺词。
当然,还是有些士绅,富商去主动巴结这位淮王的,毕竟人家是亲王。
虽然凤阳的士绅和一些勋贵对当今的皇太孙不满,但也不会蠢到和这位淮王走的太近。
作为龙兴之地,说的遍地勋贵那是夸张了,但能和朝廷搭上话的还是有不少人的,这些人精明的很。
其中就包括凤阳勋贵的领头人汤和。
朱允炆大婚,亲自派自己的长史黄子澄去请这位开国功臣,不过到了信国公府却连汤和的人都没见到。
汤家人压根就没让淮王府的人进门,只是说,老国公年事已高,而且卧病在床,无法下地行走……
言外之意,汤家不愿和你这位淮王有什么牵扯。
黄子澄吃了闭门羹,随后又去了凤翔侯张龙的府邸。
这一次张家人倒是让他进去了,不过张龙也没有现身。
张家人说,张老侯爷年事已高,卧病在床,无法下地行走……
最后,还是福清公主出面,以皇家长辈的身份送了淮王一份贺礼。
言外之意,这贺礼是姑姑送给侄子的,不是张家送给淮王的,和凤翔侯府没有任何关系。
黄子澄又去见了其他凤阳勋贵还有一些致仕的老臣,无一例外,都没有见到人,而且给出的理由出奇的一致。
年事已高,卧病在床,无法下地行走……
整个凤阳的勋贵全都病了,而且都在卧病,统一走不了路。
年纪大的说自己年事已高也就罢了,有些世袭的二代勋贵才不过四五十岁,甚至有的才二十出头也说自己年事已高,当真让黄子澄无言以对。
这些人连个借口都不想找,无疑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我们都是淮西党,我们也是保皇党,你朱允炆要是皇太孙,我们也保你,可你只是一个小小的淮王……
亲王和皇太孙可是有着天差地的区别。
得知这个消息,朱允炆愣在当场许久,他心里明白,这些勋贵压根就不想和他这位淮王有什么瓜葛,婚礼也是草草结束。
就在朱雄英忙着宝钞衙门之时,朱允炆也没闲着,他让黄子澄去调查一件事情,当年的吕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年吕家的事情在整个淮南人尽皆知,黄子澄告诉他,当初自己的母亲死后,老爷子下令诛灭吕氏全门,而远在西安的太子朱标竟然派常茂挖坟抛尸,一把火烧了吕家的宅子。
不仅如此,就连他外公吕本的墓也被锦衣卫从钟山挖出来挫骨扬灰,墓碑全部砸毁!
这些消息他在宫里都不曾知道,也没有人告诉他。
朱允炆听后,整个人都在剧烈颤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不敢相信这些都是自己的皇爷爷和父亲做的。
“千岁……”
黄子澄心中一紧,想安慰朱允炆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皇爷爷,父亲,你们为何要如此狠心,又为何这样对我们吕家……”
“千岁,节哀啊……”
黄子澄于心不忍的说道:“千岁,您万不能被此事打倒啊!”
朱允炆神情黯然,摆摆手说道:“本王没事!”
“黄师,你退下吧,本王想自己待一会儿!”
黄子澄拱手告退,没走两步,又回头说道:“千岁,有件事,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允炆坦言道:“黄师,你我二人无话不讲,但说无妨!”
黄子澄缓缓说道:“臣在调查吕家之时,在陵墓附近遇到几个人,他们说想见千岁,声称有大事要说……”
朱允炆眉头一皱,问道:“是些什么人?”
“臣也不知,看样子像是一些流民,臣也问过,他们说只有见到千岁才肯说话!”
朱允炆没什么兴趣去见几个流民,但他怀疑这几个人可能与吕家有关,便让黄子澄将几个人带了过来。
没一会儿,七八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如同乞丐一般的人走了进来,年纪大的有四五十,小的也和他朱允炆差不多。
他们没有说话,也没有磕头,全都看着朱允炆,眼神之中却透着一股亲近。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