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寓……
朱雄英仔细的回想这个名字,好像并没有听说过,应该是个被历史埋没的人才。
不过听到吉安府,也就释然了,江西吉安,一个文化底蕴深厚的地方,号称才子之乡,状元之地。
当地有这样一个说法:一门九进士,父子探花状元,叔侄榜眼探花,隔河两宰相,五里三状元,九里十知州,十里九布政,百步两尚书。
这几句话丝毫没有夸大,吉安府的进士人数天下第一。
历史上的欧阳修,文天祥都是吉安人!
内阁大学士解缙也是吉安人,包括后来几次科举的一甲都有吉安人,如王艮,胡广,曾棨,还有那个大名鼎鼎的杨士奇,也是吉安人……
杨士奇……杨寓……
他依稀的记得历史上的杨士奇好像是在建文朝出道,在永乐朝大放异彩,而且还不是通过科举入朝。
这个杨寓不会就是杨士奇吧?
想到此处,朱雄英立马问道:“这个杨寓可是表字士奇?”
张紞顿时一惊,他万万没想到皇帝竟然知道一个名不见经传,毫无名气的落榜书生。
“回陛下,杨寓确实字士奇,陛下莫非知道此人?”
“吉安出才子,朕特意留意过吉安府的人才,偶尔看到了这个名字!”
朱雄英解释的极为勉强,立马岔开话题,吩咐道:“这篇孝康皇帝实录修的非常好,你把杨士奇带过来,朕要见见他!”
“遵命!”
张紞感到有些无法理解,皇帝陛下也太神了吧,杨士奇在翰林院就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
他是安德府学教授王叔英推荐上来的,这才以布衣之身入翰林院,后来吏部对所有新来的人进行考试,这才发现了杨士奇这位大才,后来更是把修孝康皇帝实录的重任交给了他。
皇帝能记住一个小小的修史官,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半个时辰后,一名三十多岁,留着短胡子,满面刚毅的中年走了进来。
“臣翰林院编修杨士奇见过陛下!”
好家伙,这杨士奇个头足有一米八,长相也端正,举止有度,声音洪亮。
朱雄英抬头细细打量着这位辅国之才,面对皇帝的注视,杨士奇忍不住低下了头。
“杨士奇……杨寓……”
朱雄英拿起编修的孝康皇帝实录,说道:“这是你写的?”
“回陛下,是臣亲笔所写!”
朱雄英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你一个乡野私塾的先生也能写下如此史书,当真让朕刮目相看!”
“朕看完你写的孝康实录,心中瞬间想起了已故的父亲,一时悲痛,潸然泪下!”
杨士奇拱手道:“此乃臣之过也,陛下若是觉得不合适,臣还可以再改!”
“不用改了,写的挺好!”
朱雄英摆摆手,说道:“杨士奇,朕问你,你都没有见过孝康皇帝,却写出了他人生后几年的心里想法,你是如何做到的?”
杨士奇拱手道:“回陛下,臣虽然没有见过孝康皇帝却久闻其贤名,兢兢业业,不辞辛劳监国理政二十余年,所作所为皆是为国,也为了家……”
“天下最难当的不是皇帝,也不是太子储君,而是一家之主的父亲,无论是皇家,还是官宦世家,乃至平民百姓之家,都是如此,身为父亲,责任重大,用一双肩膀扛起整个家庭的重担,庇护子孙长大!”
“孝康皇帝生前是一位好父亲,臣是过来人,明白当父亲为了子孙可以付出一切的心理,将心比心,臣想,孝康皇帝最大的牵挂,最放心不下,最舍不得人还是陛下!”
说到此处,杨士奇也动容起来,他也有一位好父亲,那个待他视如己出的养父。
人活一世,终究逃不过光阴的流逝,朱标生前对朱雄英寄予大希望,然没了父亲就没了遮风挡雨的人,自己就是屋檐。
听到杨士奇的话,朱雄英叹息道:“你说的对啊,朕的父亲曾经是太子储君,监国二十余年,虽无帝王之名却有帝王之实!”
“可在朕心中,他始终都是只是一位父亲,为了朕付出一切的好父亲,生前最大心愿就是看到朕继位为帝,看到朕打造出一个真正的大明盛世!”
“可惜,他……哎……”
千言万语终究化为一声叹息!
杨士奇趁机说道:“臣说句心里话,孝康皇帝生前对陛下寄予厚望,陛下当励精图治,宽松治国,息兵养民……”
“陛下所能实行此治国之策,不用二十年,整个大明必然是政治清明,法纪严明,农业鼎盛,仓廪充实,百姓安居,国家稳定,如此治平之象才是真正的大明盛世,才不辜负孝康皇帝生前之愿!”
如此治国方略朱雄英表现的却没多大的反应,只是抬头看着杨士奇问道:“你好像对治国很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