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言又让店小二拓印出了果子上的牙印。
随后便让林掌柜和碎银上拓印出的牙印一对比,竟真的从中挑出了两块喻母所指的碎银。
“这……”林掌柜有些傻眼,不由看向店小二。店小二也一脸懵逼。
“你们看!这牙印不就是我的吗?”喻母瞬间恢复了气势,“这分明就是店家欺负于我!”
围观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有人不服道:“碎银上的牙印这么小,难免在拓印的时候出纰漏。”
有人开始附和:“对,这不足以作为证据。”
喻母气得脸色铁青,指着钱月初怒道:“我数银两的时候,她们就在我身后,分明看得一清二楚,你们为何就能睁眼说瞎话??”
傅君言看向钱月初。
钱月初想不到傅君言竟不若从前一般出言维护她,反而静静看着她,像在等待她的回应。
她不免有些慌乱,又令自己冷静下来:“我为何要盯着你的碎银看?况且刚才买胭脂的时候,你便蛮不讲理,现在竟还要将责任推到我身上吗?”
傅君言眸色不可察觉变了变。钱月初一闪而逝的慌乱,一点不落被他收入眼底。
小蝶马上接过话:“对!你这妇人太蛮横,我家小姐刚才已经不和你计较了,你别得寸进尺。要我说,我要真盯着你那点碎银看,你出了门丢了银子,还不得赖在我头上说是我偷了?”
听着她们一来一去的对话,林掌柜暗喜,毕竟他可不想被扣上偷藏客官银两的恶名,便故意大度道:“算了算了,就当这银两是这位客官的,是我们疏忽了,这就给您清算吧。”
喻母却不干!
“什么当是我的?这就是我的!听你这语气,莫不是依然认为是我的错?”
她看向傅君言:“贤……这位少爷,你看看可还有办法?”
“贤婿”二字只在舌尖打了个转,喻母便及时收了回来,眼下这情形,确实不是认亲的好时候。
傅君言想了一下,又分别问了一下店小二和喻母一些话,便道:“烦请林掌柜去打一盘清水过来。”
所有人都很疑惑,都伸长着脖子想看看傅君言要做什么。
在一双双八卦的眼神下,林掌柜再不乐意,也只能照做。
清水很快打来。
傅君言吩咐店小二将那七块碎银逐一放进水里,观察了一会,又捞起来。
直到放下最后两块碎银,清水上浮起一层油渍。正是刚才拓印过牙印的那两块碎银。
“林掌柜,这碎银确是这位客官的。”傅君言淡淡道。
“为什么?”
莫说林掌柜疑惑,就连围观的人也很疑惑。
傅君言解释道:“刚才这位客官说过,她家是屠户,收取的碎银难免沾了油渍。而店小二却说,最近他们的客官都是有些身份的高府大院之人,身上又岂会带有这类碎银?”
他看了一眼众人,继续道:“碎银上的油污在清水里容易飘起来,正如刚才大家所看到的一样。乌二,你再去打一碗清水来。”
乌二领命,很快便照做。
“你们谁身上有碎银的?可以放到清水里试试。”
傅君言刚说完,便有人自告奋勇拿了碎银扔了下去。连续好几个人扔了碎银,确实没有油污。
“你也将身上的碎银扔下去看看。”
这句话是对喻母说的。
她照做。果然扔下的碎银都漂起了油污。
真相不言而喻。
林掌柜很是汗颜,瞪了一眼店小二,赶紧道歉:“这位客官,是我们疏忽了。您看看今天您买的胭脂,我们一律半价。算给您赔不是,可以吗?”
喻母拿回了公道,自是不与他计较,便点点头。
众人见事情得到解决,也就散了开来。
只是傅君言想不到,刚才的一幕,全部落在了林竹唯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