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空中几颗寒星闪烁,一辆马车在清冷的街道上踽踽独行。
姚蓁蓁靠在景睿的肩上,闭着眼,呼吸轻盈,景睿以为她睡着了,姚蓁蓁突然开口:“你不是要告诉我吗?”
良久,景睿才回答:“表兄喜欢的人是三哥。”
“什什什什么?”姚蓁蓁像点燃的炮仗似的炸了起来,突然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赶紧捂住嘴巴,压着嗓子一字一顿:“你的意思是,他俩是……”
景睿点头,神色间是压抑的痛苦:“你会不会觉得……”
“不会。爱只是一种原始的情感,没有规定仅限于男女之间。许仙都能喜欢白蛇,他为什么不能喜欢太子?只能叹,这一世他们爱的人都投错了性别。”
“蓁儿,谢谢你的善解人意。这件事本来只有我知道,现在你也知道了。”
姚蓁蓁用力点头,“我不会乱说的,王爷放心。”
景睿道:“我自然是相信你才会告诉你,这也算是我的秘密,一直压在心中非常难受,如今有你分享,顿时轻松了许多。”
一个是堂兄,一个是表兄,知道他们私底下会做怎样的事,还要替他们保守秘密,换作别人基本上是会被逼崩溃的。
“虽说目前只有我们知道,但我始终担心有一天这个秘密会暴露,到时候他们该如何面对。”
结局不过是太子被废,被贬为庶民,至少还活着。
而柳洵美,估计是死路一条。
怎么个死法还不知道。
死了其实还好,前尘往事一笔勾销,转世轮回又是新的人生,但活着的那个就生不如死了,一辈子深陷回忆的痛苦悔恨中。
姚蓁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此刻只剩冷冷的沉默,车轮孤独的转动声。
大殿内,柳洵美缓缓跪坐在景昊身侧,景昊眼不眨的看着他,突然一把揪住他的领子,眼神凶狠起来,再一推,狠狠压住。
声音因用力过猛而嘶哑:“又是谁?”
柳洵美轻笑,似很无奈一般:“臣家有侍女,侍女爱打扮,有些脂粉的味道再正常不过。不是谁,臣不是答应了殿下不再去那种地方了吗?”
景昊缓缓松开手指,手停在半空中,柳洵美抓住那只手,坐了起来。
衣衫乱了,他也没有整理,景昊也不提醒。
“哎呀,今日是殿下的生辰,臣竟忘了准备礼物。该罚该罚。”
景昊乜过去,哼了一声,“毛毛虫也算礼物?”
犹记得,当打开匣子看到两条蠕动的豆青色,周身都是白绒毛,他吓的脸色惨白,四肢僵硬,他也像现在那样大笑。
“哈哈,那虫子最后变成蝴蝶的时候殿下不是很高兴么。”
眼前似乎出现了蝴蝶翩跹的翅膀,第一次见那么美丽的蝴蝶,似乎自从遇见了他,什么东西都是最美的。
景昊的嘴角扬了扬,“是,很高兴。”
柳洵美斟满两个酒杯,递过去一杯,“生辰快乐,元褚。”
景昊微诧。
“我还在想这句话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当面说给你听,七年而已,还好。”
璧上的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在地上,时而狭长,时而跳动,猛然再看,几乎已经融为一体。
屋内两人对坐而酌,不时发出笑声,门外小太监安静的垂立着,太子妃又来了,得知太子还在与人饮酒,并不准任何人打扰,伫立片刻黯然离去。
再次出现是翌日早了,太子彻夜未归,就在偏殿休息,太子妃担心他醉酒头疼,准备了醒酒汤和润喉茶。
小太监红着眼睛说:“殿下的命令还没有撤,谁也不能进去。”
“放肆。”太子妃怒了,东宫之中除了太子最大的就是她,一个小太监竟敢一再的阻拦。
太子妃声音颤抖:“殿下在里面呆了整整六个时辰,你们都未进去看一眼,这个时辰了还未起来,你们也不担心是出了什么事?若是真有个什么,你们有几个脑袋可以砍?滚开。”
将人推到一边,直接冲了进去。
屋内还残留着酒的味道,杯盘碗碟凌乱,桌上地上一片狼藉,仿佛经历了什么难以想象的事,她蛾眉微蹙,往室内走去。
衣衫散落一地。
太子还在睡觉,但床上不止他一个人。
是哪个不要命的贱婢,竟敢趁机勾引殿下。
太子妃大步向前,掀开蚊帐,赶紧捂住嘴巴,可那惊慌过度的声音还是从指缝间溜了出去,脚下一滑,跌坐在地。
景昊陡然睁开眼睛,凌厉的眼神如同两柄利剑射向太子妃,又飞快的回头看了一眼,突然抓住她的手臂,拖了出去。
“该死,该死。你都看到了。”景昊暴躁的走来走去,像一头即将发怒的狮子,忽听唰的一声,他手里多了一把剑,就往太子妃身上刺去。
太子妃惊恐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