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鞠躬妹”呢(自从她因鞠躬导致摔下讲台就被徐征他们送了这个雅号),她所负责的外省片区虽然距离遥远,但由于大夏集团掌握着绝大部分客户的机动车辆登记证书、能够正常为客户购买规费和年审,所以欠款催收情况还是比较好的。
而徐征这边就完全不一样了。往往徐征在一番周全而激烈的酝酿后,徐征拿起公司电话话筒,文质彬彬道:
“请问您是XXX先生吗?”
“有话就讲有屁就放!”话筒里传来的往往是个异常粗鲁的骂声。
这个时候的徐征不禁打了个寒战,然后有点声音颤抖道:
“您、您好,我是大夏集团的服务专业小徐……”
“他妈的你们大夏是不是要倒了,又他妈的换什么屌服务经理!”往往话筒那边的“先生”不耐烦地打断徐征的自我介绍,破口大骂:
“你前面那几个狗逼服务经理,什么姓王的姓张的姓李的姓赵的,个个都从老子这里骗钱,个个都在老子面前拍胸脯说解决问题,结果呢……他妈的狗逼,你们都是狗逼……”
徐征听不下去了,急急道:
“X先生您先别生气,您有话可以慢慢对我说,我帮您向上面反映……”
“扯球子去吧!”“先生”依旧是打断了徐征的讲话破口大骂,由于过于愤怒而声音变得发抖起来:
“你们、你们大夏集团没、没好人!都、都他妈的是、是骗子!老子再也不相信你们了——!”
然后“砰”地一声,电话听筒立刻响起了“嘟嘟嘟”的盲音。
然后徐征那纯真的心灵受到了莫大的打击,坐在那里愣了半天,欲哭无泪。
时间一长,徐征发现了这个片区存在着一个严重的普遍现象:那就是管理异常混乱,服务经理变动异常频繁,而且几乎每个服务经理在离开时都会留下一屁股烂账——少则索贿数千多则索贿数万,然后一拍屁股离职或者转岗。
徐征还是想真心解决问题的,他把这一问题及时向上级“鸭子”作了汇报。“鸭子”是个干瘦的中年人,因为走路时两只胳膊摆动至顶而得了这么个不太雅观的绰号。
谁知“鸭子”听了后只是无所谓地笑笑,呷一口茶慢悠悠道:
“哦,有这么回事啊!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工作吧,我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甚至徐征还为此惹上了麻烦。
一天晚上,大概是七点多钟,徐征还正在公司挑灯夜战加着班呢,手机响了,一个粗野的声音传了出来:
“小子,你他妈的是徐征吧?”
“我、我是啊。你、你是?”徐征被这么当头一句搞得有些发懵。
“你小狗日的先别管老子是谁,小狗日的你得先搞清楚自己是谁!毛都没长齐就在领导面前告老子的刁状、想扳倒老子,做你小狗日的春秋大梦吧!老子实话告诉你,老子是小老板的大表舅的小女婿的二大爷的三侄子,后台硬得很,你小狗日的屌毛后台没有风一吹就他妈的得倒,还在那里叽叽歪歪呢!太岁头上也敢动土,你他妈得就是找死!再告诉你个事,老子可是黑道白道都有人,一向横行乡里鱼肉百姓,下次再敢叽歪老子他妈的废了你!”
一顿威胁夹七夹八。徐征这才觉得大夏集团的确水很深,也才深切地体会到大老板说“服务经理都是精英“的缘由了。
服务经理的日常工作是很紧张的。除了外出“走访”的日子,服务经理的公司的时候就是楼上楼下为客户办理各种事项(徐征除外,因为他的客户基本上都已私自转户,不受大夏集团控制了)。而其他部门包括保险业务部(也就是徐征差点应聘上的部门)都很是官僚主义,呷着浓茶浏览着黄色网站熟练地踢着皮球,让徐征他们气恼不已。而每每到了每月得下旬,这个时候就得拼着命打电话给客户催收了(这个时候徐征的压力最大),往往就得加班加点!
徐征办公桌的一旁是一张很奇怪的办公桌——它直接面向内墙,似乎表明了主人是位不愿意与大家交流的家伙。这是“宁国亚夏出租车服务有限公司”的办公桌——整个公司也就浓缩在这么一张一平米都不到的办公桌上。桌上摆放着一部粉红色的固定电话,电话几乎一直响个不停,但女主人从未接过。女主人三十多岁,带着副金边眼镜,颧骨很高,说话时总是瞪着眼睛斩钉截铁绝不多说一个字。她很少在公司里露面,显得颇为神秘;也不屑于和服务经理闲聊,似乎怕为此而跌了自己高贵的身份。因此由于性格古怪她被大家送了个“更年期”的外号。刚进公司的时候徐征对她的“习惯”不甚了解,一次听到她的电话铃声大作正巧她在附近部门的电脑上看韩国狗血爱情剧,徐征出于好心喊了她。她不明就里回来了,问明了情况后勃然大怒,大骂了徐征一通:
“你真是吃汉堡放洋屁,老娘请你管我的事了吗?老娘的电话你以后都别接,接一次老娘骂一次!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