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
眼前巧笑嫣然的小姑娘让燕国公瞬间梦回二十年前某夜，那时候他也是这样在西域府邸的书房里办事，而他的掌上明珠燕如玉也是这么大的年纪，却因为他战士吃紧无法回京陪家人过年，就那样偷偷带着两个护卫跑去西域看他。
那日，燕国公也是这样被外面的动静惊扰打开门，就看到自家的娇娇这样走到他跟前，对他说。
“爹，我来陪你过年了，你开不开心？”
“......”半夏看着眼前瞬间红了眼眶的老人，有些不知所措。
燕如玉，燕家千娇百宠的三姑娘，她听小古板跟她说过，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好女子，可惜被相公连累，早早离开了人世。
但想到那是她主动要嫁的人，也是主动跟去戍边的，想必她也是不后悔的吧？
不过...
“国公大人好，我是祁半夏。“半夏见老人家明显在走神，虽然不忍心但还是不得不提醒一下。
一旁的慕容赋看着面前这位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的老国公，也难得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一脸认真的冲他行了个江湖礼。
“燕国公，在下神医谷慕容赋，此次前来也是受半夏所托，来解燕家之劫。”慕容赋主动报上了家门。
俩人主动开口自爆身份，终于是把燕国公的思绪给拉了回来，不仅是他，就连赵李两位副将也互相对视一眼，眼中是掩不住的惊讶跟猜测。
没想到大爷跟消失已久的神医谷关系这么密切，人家竟然肯亲自过来送东西，当然他们也不傻，俩人视线在半夏那张俏生生的小脸上看了又看，心中忍不住生气了各种猜测。
只不过俩人都没往已逝的燕如玉身上想，只以为半夏是燕家大爷或者二爷在外落下的“种子”，误打误撞入了神医谷，这才让两边关系密切起来。
毕竟半夏那张脸长得实在是跟小时候的燕三小姐一模一样，孩子像姑姑也是 很正常的吧？
但不管俩人怎么猜，最后还是只能把人恭恭敬敬请进去，然后走远两步开始站在书房外充当守卫，不过耳朵却高高竖起来，想听听里面的人在说些什么。
不是他们故意听墙角，实在是好奇啊，而且国公爷那意思也没让他们俩回避，不就是允许他们知道内情的意思吗？
书房内，燕国公的确是没打算再瞒外面两个心腹的意思，毕竟人都到了他眼前，再瞒着心腹反而不好。
“孩子，你，你受苦了，这些年我竟不知你的存在，如今还要累你入局，外公对不住你，燕家也对不住你。”没了属下在跟前，燕国公这次是真的老泪纵横了。
为了跟半夏平视，他蹲下身，低下头，眼里带着浑浊沧桑，一行热泪就这么忍不住落了下来，令人猝不及防。
而他自称的这一句外公，也直接让屋外放风的赵李两位副将瞪大的双眼。
啥，国公爷是那女娃娃的外公，那女娃娃岂不就是，死去十年的燕三小姐的女儿？
可是燕三小姐不是只生了一个儿子，还出生就夭折了吗？
俩人又一次对视，纷纷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也不怪俩人这样，实在是他们没想到当年燕三小姐怀的竟然是龙凤胎，如今还存活了一位小小姐。
不过短暂的震惊过后，俩人又狂喜起来，身为燕国公的心腹，他们自然知道燕三小姐一直是国公爷的心病，那女娃娃是燕三小姐的遗孤可比是两位爷的外室子更能让国公爷开心。
当然，若真是外室子，两位爷怕是要得一顿好打了，至于外室子这位小姐，除了身份不堪大约也能得国公爷喜爱，没办法，谁让燕家就是阳盛阴衰呢，燕国公好歹有一个妹妹一个女儿，可他两个儿子至今都没给国公爷生出来一个孙女。
这没有孙女，外孙女也是一样的，更别说燕三小姐早逝，外孙女肯定更受宠爱。
“那个，我不怪您，也不怪燕家的，我在祈家也过得很好，养父养母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半夏忍不住伸手给面前的老人家擦去眼泪，开口安慰道。
原主在祈家的确过得很好，祈家人还在逃荒的路上为了让她活下去丢了命，半夏并没有说谎。
只是，再好那也是农户人家，怎能跟国公府相提并论？
燕国公见小姑娘没开口叫他外公，眼里还是很失落的，他虽然戎马半生，却也向来是个直性子，直接就道。
“半夏，你不叫外公，是不是不想认燕家？”燕国公说出这句话时，满是小心翼翼。
是他不小心弄丢了女儿，可他不想再弄丢外孙女了。
这一问直接把半夏给问懵了，她不是，她没有，她只是一时间有些不适应，毕竟前世今生，她也没个嫡亲的长辈在，就连师父也是去年才有的，但师父向来是个放荡不羁不讲究什么规矩的，相处起来就跟朋友一样，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跟长辈相处啊喂。
不过，半夏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她一直不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