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宝一听,小脸蛋自豪的扬了扬,鼓囊囊的小嘴嚷嚷道:“因为……我……阿娘聪明!”
这句盲目的夸赞,顿时将众人逗乐了。
唐乐兮惬意的呷了一口绿油油的茶水,惊的立马五官错位——哎呦妈呀,这冷却下来的浓茶,实在苦的有点冲头。
林湘儿不动声色的亲手往一旁空闲的瓷杯中倒了一杯清水,递给了她,唐乐兮猛灌了下去,总算缓过味来。
见林湘儿眸光晶亮的直勾勾的瞅着她,她砸了砸嘴……
“小叶紫檀木这等金贵木材基本上都是皇家御用,即便民间可用,也基本为上簪缨世家或高门大户。如袁府这样的商贾之家,定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获取。这瑞阳城能拿得出来的,也就是他们袁府独一份。若是袁管家知晓内情,他本能的会怀疑这木块是我阿爹偷盗袁府的。”
“你的意思……是袁管家对陈管事暗地里找唐大叔打造家具的事,早已知晓?!”
林湘儿惊讶的扬起了俏眉问道。
唐乐兮瞥了林湘儿一眼,这丫头还挺能找关键问题的吗?
其实,之前在碰触林若银袋时,银袋记忆中出现的关键人物——袁管家,便让唐乐兮将这拖欠工钱的前因后果皆关联了起来。
这林若原是受袁管家怂恿去找的唐大叔,承诺为其向袁府讨回工钱。
“银袋”的记忆将此二人间交谈交代的是清清楚楚。
林若起初是不情愿的,为这种乡野之人打官司,非但一点油水都捞不着,还倍丢面子,实在是费力不讨好的官司。
可架不住袁管家以袁府的各项好处相诱之,便勉强答应下来。
而如此精挑细选的“讨钱”的时机,便是要在今日“赶巧”一早风尘仆仆回府的袁爷前,上演这场陈管事贪墨钱银被揭穿的戏码。
如此,便可在袁爷面前做实了陈管事贪墨钱银的事实,自此便可一口气拔掉袁管家在袁府最大障碍——陈管事。
而不日之后,袁府一切管事职权皆可落入他手中。
可没成想林若如此的不靠谱,一心只想将明启踩在脚下,今日不怀好意去诬陷小乞儿小九,早已把为唐大叔去袁府讨钱并与袁管家合演一幕的事儿抛诸脑后了。
故而唐乐兮才讽刺袁管家差点独自演了一出戏。
不过,总不能与林湘儿说是当初林若的“银袋”帮着看见的吧?
唐乐兮搁下了茶碗,故作莫测道:“此一块仿制的小叶紫檀木不就试探出来了吗?“
林湘儿恍然,原来唐乐兮并非如此确认,全靠一块小叶紫檀木诈出来的。
“所以,他一早便知晓陈管事呈上的承业木器行的契约为空印契约喽……”
林湘儿终于知晓为何唐乐兮在袁管家拿出那份“盛业木器行”的契约时,神情为何不慌不忙了……
“作为一商贾大家的府中管家,怎会眼拙到连份‘空印契约’都瞧不出来了呢?”
唐乐兮气定神闲地补充道,又略带深意的瞥了林湘儿一眼。
沉吟片刻,林湘儿又道:“可他明知陈管事私下做了此勾当,为何不在陈管事解职之前,抓人去见官?”
“因为……他不能把此事动静闹的太大,也不亦太小。”
唐乐兮一手轻叩桌面,一手又给自己斟了碗清水,不知为何苦茶润舌后,嘬起清水顿感清甜爽口啊!
唐大叔、唐大娘听着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不觉入神,唐大叔本能的问道:“这是为何?”
“闹小是起不到解决‘障碍’的目的的。阿爹,你是否记得方才我等在袁府探看家具时,袁爷对陈管事的评价?”唐乐兮问道。
“……耿……什么……介端方、做事……呃、稳妥?”唐大叔立即一拍脑门,努力回忆道。
“不错,阿爹这记性真不赖!”
说完,提起拇指给了唐大叔一个大大的赞,“陈管事深得袁爷的器重,事太小可赶不走陈管事!”
“原来是权力之争啊!”
林湘儿摸了摸下巴,遂追问道:“那为何又不亦太大呢?”
唐乐兮沉默下来,手捏茶碗转了转,抬眼望了一眼林湘儿,不再言语。
林湘儿瞧出了唐乐兮有所顾忌,立马起身,向唐乐兮拱手道:“唐大叔、唐大娘,乐兮姐姐,湘儿虽好奇心重,但并非口无遮拦之人。我很欣赏姐姐的为人,遇心中不平之事敢于发声,心思缜密又多谋,让小女真心佩服。也希望姐姐可以信任于我。”
说完,又向唐乐兮等人再次一施礼。
唐大叔、唐大娘被林湘儿突然的举止惊了一跳,局促的立马站起来,想要还礼。
小双宝小脸纳闷的两边瞅瞅,小脑袋疑惑的想着,为何都站了起来?
她小身子又往唐乐兮怀中倚了倚,大眼眨巴眨巴,仰头道:“阿娘,为啥湘儿姨姨和外祖父、外祖母要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