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缓缓的动了几下,方才在危难时刻,唐乐兮将她压在了身下,所以,她现在一抬眼只能瞅见唐乐兮的下巴。
“乐兮……现下该……咳……如何……是好?”文秀忐忑的声音再次传来。
现下二人的境况都不太好,唐乐兮被震得晕过去了许久,才醒来。
文秀虽说无大碍,可她提到的呼吸困难,也说明这密室的空间已坍塌下来,如果室内的火一直燃烧,她们就很有可能窒息。
因为唐乐兮承受了大部分的爆炸冲击,脑袋始终晕乎的,她估摸着自己这轻微脑震荡是跑不了了。
她微微的抬首,摸到了一块石板,她顺着石板的纹路往上摸去,发现这石板成斜角靠在了一侧的还未坍塌的石壁上,一时,唐乐兮心中直呼幸运,这石块竟在无意中形成了坍塌中最为安全的三角区域。
想来,这三角区域也保护她二人,在连番的爆炸中得以存活。
“文秀姐……你会不会……吹哨子?”
唐乐兮眼前又开始模糊,不知是因为空气日渐稀薄还是爆炸冲击的后遗症。
反正,她现下的眼皮又开始打架,似是随时都会陷入黑暗。
“乐兮……你……别睡……我会吹……哨子……”文秀从下至上的角度,已清楚的瞧见唐乐兮即将再次闭眼的情形,连忙出声呼唤道。
“嘟——嘟——”
耳边响起了微微的口哨声,唐乐兮迷糊之间又疲累的睁开眼:“文秀姐……我方才……好像瞧见了……吉安……”
她又抬了抬手,在地上摸索起来,似是摸到一块大一点石块,艰难的拾起后给了怀中的文秀。
“文秀姐……我太累……了……你拿着……石块……如果……吹不动了……你就敲……击石块……会得救的……”
“乐兮……你别睡……我们都会得救的……我害怕……你快陪我说说话……”
唐乐兮感到脖颈处一片湿润,远去的神志,又带回了几分。
唐乐兮:“说……什……么?”
文秀:“你冒险烧……麻绳……又在方才……的险境中……救了我……为何?”
唐乐兮:“什么……为何……”
文秀:“……我以为……不会有人……帮我……”
唐乐兮:“……呵呵……我可没……帮你……我是在……帮我自己……我也想活……”
一时,文秀没再出声,唐乐兮晕乎间,只听到石块外的零星燃烧火焰在“噼里啪啦”的作响!
就在唐乐兮即将失去意识时,耳畔猝然间又再次响起文秀虚弱而呢喃的声音:”……是的……我也想活!”
突然间,清亮的哨声猝然吹响,不知为何,唐乐兮觉着,这哨声犹如一束明媚的光亮在幽深的黑暗中盘旋缠绕,最终带着无尽的璀璨星辉,冲向暗夜,光耀在无穷的苍穹中——
绚烂,又摄人心魄!
一匹黝黑锃亮的黑色骏马马蹄飞扬,风驰电掣般的敲击在被水润过的青石板路上,飞扬的马鞭紧密的落下,疾驰的速度,快的惊人。
一时之间,行人纷纷退让!
吉安眉心轻蹙,不断挥动着马鞭,眼前的景物飞也似的退后,不久,在一过玄月坊的坊牌转入白月街后,就见一驾圆桶拱顶的青岫马车在不远处哒哒哒向前驶着。
吉安突的一拉缰绳,骏马嘶鸣,在青岫马车旁止步。
原本靠在车前室,执着马鞭悠哉悠哉挥着的马宪,瞬时一惊,缰绳一紧,急急的长吁了一声。
立马神情一肃抱拳道:“爷!”
吉安皱着眉往车中望了一眼,“你是去青鱼巷的沈家药铺?”
马宪连忙回道:“是,属下是去青鱼巷,将唐家娘子接回。”
吉安微微沉吟,凌厉的目光移向了车头枣红色的大宛马,“有急事,你速将车辕卸下,随我策马,先去青鱼巷!”
马宪一听,立时眸光大亮,迅疾的跳下马车,只用了几息功夫,便将马车卸下停靠在一旁的院墙下。
脚尖忽的一点,立时翻身上马,紧随吉安半个马身的距离,打马飞奔起来。
很快,二人脸色阴沉的从青鱼巷的沈家药铺出来,那沈郎中回想了半宿,压根就未瞧见过唐乐兮。
“去梧桐巷的千里堂!”几息间,吉安便下了决定。
利落的翻身上马,一转马头,便又甩起了马鞭。
马宪不敢有误,立马跟上。
不多时,二人便疾驰至梧桐巷的千里堂前,在信堂里歇脚的信客被堂外马匹的嘶鸣声惊着了,纷纷探出脑袋向外张望,其中一机灵的信客,上前殷勤的拱手作揖道:“客人,是有何急件要送出吗?”
二人虽都着了一身深色的袍服尽显低调,可细看之下,二人的衣袍皆为上乘的绫罗面料,再加上身下这两匹精神抖擞的神驹,对走南闯北颇有眼力的信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