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县令觉得今日定是他任瑞阳县县令最黑暗的一日,一早便获悉费鹏越狱的噩耗,这人还未擒回,便又来报,阳月码头边的庆福客栈不知何故,发生了爆炸,坍塌了。
爆炸引起的大火祸及了周边五、六个沿街商铺。
好在方才衙差来报,几十步开外便有活水,在街坊邻里的自救下,火势暂且止住了。
正在他焦头烂额的想赶往时,又被他的主簿大人告知,崇武的底下密室塌了,下方还有人被压着。
他必须现下立马召集工匠和苦力,派人前去救援。
因为——此乃暗绣使下的暗绣令!
当刘县令瞧见他的主簿大人,掏出暗绣令在他眼前晃了晃的那刻,他整个人完全僵住了。
他是瞧见了何物?!
……传说中暗绣令?!
与“暗绣”的称呼迥异的是,这块暗绣令却不怎么“暗”,通体由最顶级的玉中之王——翡翠整体打磨而成,此玉光泽温润、质地细腻,镶嵌在一块镔铁之上,其上的纹路异常繁复,似兽非兽、似花非花。
“大人,还不快快取来纹样验证?”元宿瞧这刘县令一脸骇住的模样,不由的焦急催促道。
爷只给了二刻钟,那有这闲工夫耽误?!
这突来的高喝声,倏然将刘县令从震撼中拉了回来,是啊,歹先验明纹样,才可知晓是否为真正的“暗绣令”?
“暗绣令”的纹样在官员任命后皆会发放,须在验明纹样时才可拆开火漆,为杜绝冒用,若是验证时火漆已拆,则视为叛国,以谋逆罪论处。
试问,谁敢拿这九族的人头做赌,做此私拆之事呢?!
大宣的“暗绣令”为开国的宣祖皇帝特设。传闻,大宣的历任君王除了有绣衣使这一监察百官的禁卫外,在其之上的还有一暗绣衣使。
暗绣衣使除了拥有绣衣使监察百官的权限外,还有一项特殊的使命,此使命不足以为外人道,即便刘县令当了这么些年的朝廷命官,也无从得知。
只知晓,这暗绣使的指挥使皆出自于皇族。
皇族?!
刘县令那还敢有半分怠慢,如疾风般火急火燎的从自己的厢房与正堂间冲了个来回,气喘吁吁的将纹样恭恭敬敬的呈了上去。
元宿见火漆完整无碍,便点点头,将火漆开启,拿纹样核验了起来。
不多时,一副看起来匪夷所思的两张图案竟然严丝合缝和对了起来。刘县令一瞧,立时脚下一软,“咚”的叩拜下去,直嚷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岁!”
是的,见暗绣令如圣上亲临!
很快,刘县令便将元宿交代的一系列待办之事,一股脑的向还留在衙中的皂吏、衙役吩咐下去,自己更是首当其冲、事事亲力亲为,丝毫不敢马虎大意。
不足一刻钟,县衙的前院中便浩浩荡荡涌进了拿着铁锹、犁耙等各式挖掘工具的青壮年。县令不知又从哪里的木商处临时调集了两车的木材,齐齐的停在了县衙衙署前。
元宿的一皱眉:“擅建造、擅支撑的工匠可在?”
刘县令立马一躬身,堆笑道:“都在,都在!”
元宿不敢再耽误,立马领着一这大波人立时出发,向城西的崇武匆匆赶去。
刚刚好二刻钟,明启接林湘儿的马车和那一拨浩浩荡荡的人皆到了,同时,县令大人难得的未拉起出行的排场,只来得及坐着蓝呢官轿向阳月码头赶了去。
之前,地底的震动已让崇武附近的百姓纷纷冲上了街,一时,平时不甚繁闹的烟青巷,也人头攒动、人生鼎沸起来。
原本探寻密室的衙差们,在林爷的吆喝下,开始驱散人群,硬生生的分流出了一条一丈宽的官道。
使得明启的马车和元宿领着的一帮人能顺利入了崇武。
别说,在元宿的高效的指挥下,各路人马分工合作,密室一路下行,架设支撑桩子的架桩子,铲土的铲土。
不多时,便至吉安开启的暗门处。
元宿和明启一路十万火急的下来,见吉安安稳稳的立在石壁门前,正在手吹口哨似是回应缝隙中传来的微不可闻的哨声时,终于安心的长长的吁了口气。
元宿手一挥,就涌进了几个工匠和苦力,打量了几圈密室中的情形后,便开始麻利的安装支撑的桩子和挖掘堵住石壁门的大小石块。
吉安虽退后了几步,方便苦力们作业,可口中的哨声却一直未停,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那原本石壁门变得越来越大的缝隙。
明启和元宿相互对视了一眼,皆悄无声息的立在吉安身后,他们知晓,吉安的哨声是甬道中生者活下去的希望……
甬道中
文秀觉得身体变得越来越冷,不自觉的向唐乐兮靠了靠,可她身上的温度也在飞快的流逝……
她不知现下已过了多久,只觉自己的喉咙如冒火般的疼痛,现下每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