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婶子亦是感叹了一声,突的,她又看向了明启,“明启公子,您和林小郎中上次来访,询到苏父去世前可有异样,俺是想到了一事,可却并非为苏父有异样,而是那苏先生……”
闻言,唐乐兮和明启齐齐的看了过来,不约而同的问道:“苏恩棣?!”
陈家婶子立马点点头,言道:“平日苏家的日常皆为苏家娘子料理,可苏家娘子那段时日不在宅中,有些采买苏先生便给了俺一些钱银,让俺给他每日带些菜、米之类的……只是有一日……”
见陈家婶子欲言又止,明启的性子有些耐不住,呼呼的摇着扇子,急急问道:“有一日何事?”
“俺也不知算不算为异常,有一日他提了个鱼篓回来,说是从码头的渔船上采买的,说给苏父补补身子用。这是俺第一次瞧见他采买吃食。”
明启一怔,眨了眨眼,“买鱼?”
唐乐兮闻言,并未多言,只是连番感激了陈家婶子,便踱步至一旁,若有所思起来。
吉安敏锐的察觉到了唐乐兮的不对劲,淡淡的给了明启一个“生人勿进”的眼神,就双手负背行至了唐乐兮一旁,“此案,有新的线索?”
文秀自从被费鹏掳走后,就没见过阿允。今日,虽说是趁苏恩棣不在宅中之时,陪同文秀,来探看阿允。可吉安心中明了,唐乐兮仍旧在为赠予祖宅一案费心劳神。从她昨日眼巴巴等了林湘儿一日,打探桑皮纸和方剂一事,到方才她探问这陈家婶子药渣之事。
还有便是之前她为了查明信客一事,身陷险境,差点殒身等种种情形。
不知她是否察觉,她对待讼案有种超乎常人的执拗和专注。看着周身沉浸在探查案情之中的唐乐兮,一时,让吉安的眸光很难离开。
等唐乐兮反应过来吉安在询她时,她豁然一抬眸,略带意外看向他,“什么?”
吉安凤眸微敛,摇头失笑,“你寻思起案子时,真乃心无旁骛。”
瞄了一眼不远处的瞧着他俩好戏的明启一眼,唐乐兮尴尬的咳了一声,“咳,吉安少侠,是我的不是,那就劳烦您,再言说一遍?”
吉安无奈,只好将方才的问话又问了一遍。
唐乐兮挑眉,“现下还不好说,等去苏宅再瞧瞧。”
很快,在与陈家婶子嘱托了几句后,文秀便牵着阿允软糯糯的小手,领着几人回了巷中的宅邸。
由于被绑缚、敲晕的经历,唐乐兮对此宅邸的印象甚为不好,可与这讼案相比,她还是愿意勉为其难的再次踏入的。
“文秀姐,之前的桑皮纸你藏在了何处?”唐乐兮环顾了灰瓦白墙,毫无人气的院子一眼,凝眉道。
文秀抹了抹眼角,“在灶间的米缸下,尔等稍候,我这便取来。”
唐乐兮点点头,遂与吉安、明启领着阿允在院中转悠起来。
上次被敲晕、绑缚的经历,让唐乐兮一瞧着北边的倒座房,就头皮发麻,来来回回就是不愿踱步过去。
吉安瞧着唐乐兮一脸纠结,时不时的望向倒座房两眼的神情,渐渐的移步过来,“当日,你是被绑缚在倒座房中。”
唐乐兮一怔,此句并非疑问而为笃定?
难道,当日他曾来过此宅?
吉安望向唐乐兮疑惑的眼神,犹豫一瞬,手轻轻一抬,从衣襟中掏出了一块叠的方正的绢帕,递在了唐乐兮眼前,“这乃你当日留下的绢帕,我在那倒座房中寻着的。”
唐乐兮眸光微愕的接过了绢帕,那绢帕温温的,还携着吉安身上的温热,想到它曾贴身放在离他心口最近的位置,唐乐兮不知怎么觉得心头微热,面颊不自觉的发起烫来。
“这绢帕,你一直带在身上?”她忙撇开目光,装作不在意的问道。
吉安侧身,凤眸微眯,一眼看到了唐乐兮宛如染了一层胭脂小巧莹润的耳珠,还有渐渐蔓延在脸颊上的粉嫩,令他喉头不自觉的轻滚了一下。
他嘴角很快的浮现出一丝笑意,好整以暇的瞧着唐乐兮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娇羞之态。
唐乐兮暗叹自己定力不足,吉安如此的自然而然,此句一问,倒显得她胡思乱想心神不宁般,她清咳一声,让自己的思绪一收,正身正语道:“此绢帕是我被绑缚后,故意丢在那房中的,未想你还真寻到了,之前的救命之恩,我还未好好的道一声谢意。乐兮感恩吉安少侠的救命之恩。”
说完,双手一叠,神情肃穆的向吉安福了福身,郑重一礼。
吉安将唐乐兮突然神色一正的细微之处,尽收眼底,她仿佛一下又回到了平日那雷厉风行之态,比之方才难得显露的女子娇憨之气,多了一分疏离。
吉安虽心头闪过一道诧异,可见她言说起绑缚一事,面色一正,探问道:“你知晓我会出现在此处,所以才故意扔下绢帕的?”
忆起当日的危急之时,唐乐兮语气一沉:“那日我瞧见费鹏,猜想你和明启可能会知晓。若能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