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传来压抑的哭声,爸爸在旁边安慰,可哭声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小儿嚎啕……
姐妹俩心里也不是滋味,除了舅妈和表妹,妈妈一定是最心痛的人。
“就这样吧,我们马上赶过来,你俩去医院陪着啊!”
“嗯,爸爸,拜拜。”
不治之症,少有人能胜天。
短短的一天时间,病床上的舅舅就真的肉眼可见地枯槁下来,医生的话仿佛就是死亡指令,他说没多少时间了,病人就真的开始加速走向死亡。
因为他疼,因为他求生的意志很强,所以医生反复劝诫他也不愿出院,止痛剂一次次输入身体,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三天后,医院说什么也要让他出院,大家都没办法,出于种种考虑,只得把他接回老家。
外公外婆去世早,老房子已经断壁残垣、风雨飘摇,舅舅早年又在外打拼,老家并没有他自己的房子。
还是前年扶贫政策下来,国家出资一份、他自己出资一份、鲁简帮扶一点,这才在二舅房子边的空地起了一座一厅四室的平房。
舅舅生着病也对它很上心,有空就回老家添砖加瓦,那是他的根。
三月刚刮完白墙,但还没住过一天,家里还什么都没有。
舅舅家跟南禾老家距离大概步行一个小时的路程,开车的话十几分钟,只是不方便停靠。
大舅二舅都是极其冷漠的人,一两顿便饭还好说,再多一顿绝对黑脸赶人。
于是南禾爸妈开始从家里不停地往这边运东西,大到家具板凳、小到碗筷瓢盆,各种食物甚至柴火,都一车车一筐筐地搬过来……
到了晚上,一家人也不愿意回家,谁都知道,见一面少一面了。
或许真是大限将至,舅舅醒着的时候也开始糊涂,认不清人、分不清季节、听不懂别人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