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失去了李婠婠时,秦凝生的内心是崩溃的。之前为了能与她专心相处,推去了很多城主事务。如今却似乎无事可做,也没有做事的欲望。
此刻他散乱着头发,脸色苍白,红着眼睛将自己关在昏暗的房间,双手手撑着世界地图,地图旁放了一个喝了一半的酒壶,指向被铭围攻的区域,然后转向大焱军临时军营的位置。她想绕过江南打铭,那这一仗对她来说会格外的艰辛,花费极大的人力物力。
“凝生”
顾宴急匆匆的推门进来,手上拿了一个卷轴和几个信件,看见他的模样后吓了一跳,走过来拎了拎他旁边的酒瓶子
“喝酒不叫我!嚯,喝这么多”
秦凝生被他进来时外面的日光闪的头疼,走到另一旁坐定。
“长老那边怎么说”
江南的政体格外复杂,何事都需要他们的集体同意,所以他当初为了独立,才会联系易水寒那个亡命之徒,另辟佳境。如今却似乎还是绕不过
“他们不同意焱进来,倒是铭的提议很有意思”
他走过来,将那金色的卷轴递给他,秦凝生皱着眉看着,还是接过,打开看了一眼
“免税?”
“是啊,不过只是前三年。这不是送钱吗,那些长老乐死了。难得这大铭姿态放的这么低”
顾宴随意的坐在他身旁,定定的看着他。他从头看到尾,眉头没有任何松动,随后将卷轴仍在一旁
“这只是缓兵之计”
“那大焱就不是吗?你怎么证明,他们派驻军进来以后,不会自行其是”
“凝生,听着,既然是要卖,那就果断一点,卖个好价钱”
顾宴循循善诱的样子,像个经验老道的皮条客。秦凝生呆呆的望着前方,看着不像是思索,反而是走神
“你怎么想”
顾宴认真的看着他,想把他的思绪拉回来
“按理说大铭算是我的母国,包括你、许多江南人的亲人都在那里。倘若和他们打,我们会成为众矢之的。即使他们从前想尽办法剥削我们”
“而大焱,所有人都恨他们,倘若想得到支持,我们只能联合铭打焱。”
秦凝生双眼无神的喃喃道。顾宴眼睛一亮,正好说话,被秦凝生抢先
“可是我们不能被这些牵着鼻子走,不然会陷入死循环,永远都无法改变现状。这违背了我们的初衷”
凝生话锋一转,站起身,拿起了酒瓶,又喝了一大口,后背撑着桌子站定
“我们当年如此迫切的想脱离大铭。现在依旧应该是这样”
秦凝生转头,突然认真而坚定的看向顾宴
“我们得暂时与大焱联合,但不参与他们打大铭”
顾宴看着他有些失神,似乎在想别的事,轻垂眼帘
“你说实话,你喜欢李婠婠,对不对”
“喜欢”
秦凝生大声说道,似乎是宣泄。他不想在将对她的感情藏于内心里了,他坐了下来
“但这不会影响我对大局的判断”
顾宴似乎是想到了,只是第一次听到他说出来,难以置信他隐藏了多久
“知道了。但你们不一定会有未来,你们的身世,权力的纠纷,牵扯太多,你明不明白?”
顾宴有些语重心长,难得恳切。秦凝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我知道。但感情的事,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看现场气氛沉重,顾宴微微勾唇,轻快的站起来,接过他的酒壶喝了一大口
“这有什么的,喜欢就应该去表达,并不顾一切争取,兄弟”
“对不起”
秦凝生轻声说道。他知道顾宴对她的感情,他们关系太好,因此总是觉得愧疚。顾宴拍了拍他的肩,大大咧咧的说道
“说清楚就好了!不过凝生啊,她还没嫁给你,我还是有机会,你不否认这一点吧?”
秦凝生无奈的一笑
“卑鄙”
“这叫正当的竞争。万一哪天我邀请你来喝我和李婠婠的喜酒,那时你可别哭啊”
顾宴搂着他的肩,笑得有些跳脱,秦凝生摇摇头,似乎被他愉悦的气氛调动起来,想起那喜欢的人,感觉浑身充满了能量
“我去商议和焱合作的细节。你去游说长老那边”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李婠婠此刻坐在营帐外,把手举的高高的,将刚写好墨迹未干刻着金色旭日图案的精致卷轴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她身边围着三个男人,一个女人。都用期许的目光看着她的反应
“我知道协议大体的方向,但是具体的细节,还是交给了你们。但我看,这很一般”
李婠婠不知道陪他们熬了几个通宵搞这些了,从激情彭拜到无力吐槽。有些疲惫,身旁的小心翼翼观察她的反应的“诸葛亮”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