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卿芸有些尴尬地撇开了话题：“磨蹭一天了，什么时候试课？”
张鹤翎收回手，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只要陈老师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开始。”
“那你要听什么？”
“就用英语随便阐述一个学术界的难题吧。让我听听你们大学生都研究些什么。”
“这...和你的课程有关？”
“现在可能没关系，以后或许就有关系了呢。说来听听嘛，让我憧憬一下未来有挑战性的新知识。”
陈卿芸生无可恋地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果然还只是个不谙世事，没有被社会毒打过的小屁孩。
居然会对这些让人一个劲掉头发的东西用憧憬来形容。
行，那就让我来给他好好上一课！
“我们最近在研究七桥问题，我就给你讲讲这个吧。”
陈卿芸顺手拿起桌上的签字笔在一张纸上简单地画了七座桥，接着用笔尖指着画上的图案用英语向张鹤翎讲述了起来。
“七桥问题原本叫哥尼斯堡七桥问题，哥尼斯堡有一条贯穿全城的河，城的各部分利用七座桥连接，每逢节假日的时候，城中的居民就需要进行环城游逛，于是就产生了一个问题，能不能设计出一条线路，使得居民从出发地出发后在每个桥上只经过一遍，便能走过七座桥最后回到出发地呢？”
说完这一长串英文，陈卿芸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茶，然后把手中的笔递给了张鹤翎：“你试试。”
“哥尼斯堡的问题都传到中国来了，几百年了都成世界难题了，大牛们都解不了的问题我哪里能解啊。”
陈卿芸有些意外地惊叹了一声：“哦呦！你英语不错嘛，这里面的专业术语都听得懂啊！不过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不行。”
张鹤翎接过陈卿芸递过来的纸和笔，有些惊讶地看着纸上画得潦草又丑陋的七座桥，在心底里默默地叹了口气：过了这么多年，绘画技术还是这么让人.....震惊。
他一手托着脸，一手拿着笔在纸上涂涂画画。一阵微风吹乱了他额前的几缕碎发，刺到了他的眉眼，他似乎是嫌碍事，伸手将额前的碎发全部抓到脑后，露出洁白饱满的额头。
陈卿芸陶醉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仿佛在看漫画一般。
接着一道干净富有磁性的声音，冷不丁冒进陈卿芸的耳朵：“这怎么看都不行啊。”
“哦，确定吗？”
张鹤翎很是肯定地“嗯”了一声。
陈卿芸把画着桥的纸扯回到自己面前，指着纸上的桥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个问题确实无解，不过欧拉却从这个无解的问题中给出了最优解。我想大牛之所以成为大牛，不是因为他们能够解决这世界上的所有问题，而是他们能够给出人们意料之外的答案。”
说罢陈卿芸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学校了。至于欧拉给出的答案是什么，就当是我留给你的课后作业了。下次上课时你用你的思路复述给我听。”
张鹤翎算是认可地点了点头，“那我让小贾送你回学校吧。”
陈卿芸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角，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转过身，看着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的张鹤翎问道：“那，我下次什么时候来给你上课？”
张鹤翎迎着陈卿芸投来的目光，毫不避讳也毫不躲闪。嘴角向上微微勾起，唇瓣轻启：“嗯...我也不知道。我们手机联系吧。”
小贾把陈卿芸送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陈老师，今天辛苦你了”，小贾伸手从后面的车座上扯出几个精致的袋子递给了陈卿芸。“这里面是周医生给你开的药，还有老古给你装的几盒茶叶。”
陈卿芸看着精美的包装袋里装着的名贵茶叶连忙拒绝了。
“药我收下了，这茶太珍贵了，我不能收。”
小贾不容陈卿芸拒绝，直接将手中的袋子递到了陈卿芸手中，“宅子里没什么人喝茶，这些茶再怎么名贵放在那里也会坏的。老古说了：与其暴遣天物，还不如留给懂它的人。”
说完，小贾便从车上下来走到副驾驶位置上给陈卿芸开了车门。
下车后的陈卿芸低头瞅了眼手上拎着的袋子，神情恍惚地看着疾驰而去的布加迪。
今天好像什么都没干。
但是却好像经历了很多事情。
陈卿芸裹了裹身上略显宽大的白T恤，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寝室。结果回了寝室一沾到床，倒头就睡。
手机接二连三收到好几条消息都没能把她吵醒。
第二天一早，陈卿芸和室友们风风火火地从寝室一路狂奔跑到了教室门口。赶在老师快要关闭签到二维码的时候进了教室，成功签了到。
几个人扫了眼教室，只剩下第一排和最后一排了。
毫无悬念，几个人把东西摆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