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魂。
“那个那个,我现在要干嘛?”
陈卿芸的这一提醒张鹤翎才想起来手里的画还没有画完,他用手中的画笔戳了戳画板上的颜料,颜料已经干得凝固在了那里。面前涮笔的笔筒里原本干净纯净水早已被各种颜料渲染得浑浊不堪。
他用笔指了指面前的笔筒,“那就劳烦陈老师帮我倒一下水,顺便再帮我接一杯干净的纯净水。”
陈卿芸拿着笔筒飞奔着跑到花园房内的洗手池边,飞扬的发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闪烁着柔雾般金色的光芒,柔顺乖张地被打理在脑后。像只花仙子一般穿梭在自己的小花园中。
张鹤翎在身后用手指对着她的背影不断比画着,用手指框出眼前绝美的场景。
陈卿芸接完水回来时,他立刻将手收了回去,装作一副在忙着研究自己作品的样子。陈卿芸倒也没察觉出他有什么异样,将笔筒放回了原先的位置。
张鹤翎把画笔丢进水中片刻,待到画笔完全浸湿,他提起画笔在笔筒边沿轻轻地刮拭,只在笔尖处稍稍留下少许的清水。湿润的笔尖点在干硬的颜料上,瞬间晕出一团彩色。他反复打转,直至颜料完全化开。
墨绿色的颜料挂在笔头,下一秒被张鹤翎点到面前的画板上,留下一条绿色的藤蔓。
随着笔尖在画布上流转,画的轮廓也已基本显现。张鹤翎再抬臂时,陈卿芸才从缝隙中瞟见了那幅画。
让她为之一惊的画。
画技毋庸置疑,可是画的内容却让她有些毛骨悚然。
画中的镜子里站着一个笑容灿烂的男孩,在簇拥着的白色桔梗花的包围中显得是那样的天真烂漫,可爱无邪;可是镜子前同样也站着一位男孩,与镜子里的男孩同样的身高、发型、侧颜,似乎是同样一个人,可是他却伤痕累累,满脸的淤青。白色的桔梗花像是藤蔓似的紧紧地缠绕在他的身上,明明没有刺的花茎却勒破皮肤,流出鲜红的血液。
一滴滴粘稠的血液滴灌到他脚下一片片桔梗花瓣上,将纯白染得血淋淋。花苞中似是有一张嘴在贪婪地等待更多鲜血的来临。
画面诡异得像是一幅恐怖片,陈卿芸看得浑身不舒服,脸竟不知不觉中拧巴到了一起。
这幅画让她感到一阵不适,她侧头去不再看画。好在满屋春色,一片生机盎然,倒也能抚慰一下自己刚刚备受折磨的小心脏。
几次来见他画的画都是那种美丽中透露着诡异的基调,而且是那种很诡异,让人毛骨悚然的诡异。像是那种心灵受到重大创击,或者是精神上人格上扭曲的人能想象出来的画面。
一想到这儿,她又不由得联想到之前去张鹤翎房间时,那个墓地式的风格和满屋子里怎么看怎么奇怪的画,以及对待自己时喜怒无常的性格。
她不由得一个哆嗦,咽了咽口水。
张鹤翎该不会是人格分裂?或者是有什么精神疾病。对待自己好的时候是一个人格,挖苦折磨自己地时候是另外一种人格......也有可能还有更多的人格!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就是,面前这个人,很危险,很扭曲,自己一定要小心应对。万一他发病地时候误伤了毫无腹肌之力地自己,那么到时候受伤的就只有她自己,张鹤翎还能够借着精神病的理由逃避法律责任呢。
陈卿芸的心路历程犹如坐过山车似的起起伏伏,心事是一点也藏不住,全都写在了脸上。张鹤翎停笔已经好一阵了,他早就看见了身旁的陈卿芸脸上的异样。
他看陈卿芸的表情渐渐地平静下来,才伸手将画板推到陈卿芸面前。张鹤翎憋在嘴里的话还没说出口,突然出现在陈卿芸面前的画就将她吓得弹跳了起来,连连后退几步,撞得花架上的陶瓷容器叮咚作响。
张鹤翎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坠落下来的陶瓷,否则陈卿芸的债又要再添上一笔了。
他把陶瓷容器放回原位,有些纳闷地看着一脸惊慌失色的陈卿芸,不解地问道:“陈老师,你还好吗?”
陈卿芸偷偷抹了把冷汗,声音隐隐发抖。
“啊。还好还好。就是,你这画......就挺突然的。”陈卿芸也觉得自己刚刚的动作实在是反应有点过于激烈了,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
她扯了扯衣服,又坐回了原位。为了避免自己尴尬,也为了避免张鹤翎过多的追问,她必须要拿住话语权主动出击。
陈卿芸清了清嗓子,露出一脸假笑。“你这画,挺好看的哈。”
“是吗?我怎么看陈老师被吓得不轻啊!”张鹤翎露出一脸邪魅的笑容,瞬间捕捉到陈卿芸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
“哪有,我这是......被震撼到了!”陈卿芸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满脸诚恳的解释,“你不懂,我们这种跟艺术不怎么搭边的俗人见到这种惊为天人的神作,那必然是会大吃一惊,大惊失色,虎躯一震的......”
“额,这些成语貌似也不是这么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