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卿芸从储存柜里找出了自己出门时随身背着的包。包看起来不是很大但是里面的容量却大得离谱。
女生们出门在外包里装着的大多是化妆品之类的东西,陈卿芸包里装的除了各种滑板工具之外就是各种专治跌打损伤的药品。
与其说她背的是个包,倒不如说是个移动工具箱。
陈卿芸抓起包一阵小跑回到了张鹤翎身旁。黄色的帆布包被她迅速拉开,然后埋头在里面捣鼓了一阵,褐色的塑料瓶和一瓶喷雾剂从包里面被找了出来。
陈卿芸晃了晃手里的药转过头来看着张鹤翎,仰着下巴示意他把裤腿捋上去。
坐在台子上的张鹤翎眼神向周围看了圈,接着又将目光收了回来。滑板撞了下而已倒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况且他一个大男人的,哪有那么脆皮。
他伸手将裤腿上沾着的一道灰色尘土轻轻拍去,若无其事地冲着陈卿芸笑了笑。接着又伸手拍了拍身旁的位子示意陈卿芸坐过来。
陈卿芸放下怀里抱着的百宝箱,脸上露出些许的疑惑。张鹤翎看着她木讷的表情,拍着身旁位子的手掌频率加快了一些。“坐着啊,你站在那儿要给我挡太阳嘛?”
陈卿芸应声坐到一旁,她指了指张鹤翎上一秒刚拍干净的裤腿,“裤子弄上去,我给你抹点药。”
张鹤翎胳膊肘搭在膝盖上撑着上半身,两只手丝毫没有要动一动的意思。他侧着头看着面前的陈卿芸,瞳孔里倒映着她在日光下光彩熠熠的样子。
看着眼前的场景他单薄的唇瓣微微上扬,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什么事的,把你的药收起来留在关键的时候用吧。”
“关键的时候!什么才是关键的时候?现在你受伤了就是关键的时候。”陈卿芸摇着手中的两瓶药在张鹤翎面前晃了一圈,“它们的使命就是现在治疗你这位受伤的患者。麻利的,早上药早好,不然回去疼得你老受罪了。”
陈卿芸的语气里有三分生气三分严肃,还有四分张鹤翎称它为俏皮。
他伸手从陈卿芸手中拿过那两瓶药水放在身旁,屁股往后挪了挪将受伤的腿搭了上来。“好,那就听陈老师的。请问陈老师能先给我拿点棉签吗?”
张鹤翎拧开黄褐色的塑料瓶,一大瓶碘伏似乎剩下不到一半的量。工装裤被他向上推了推,脚踝上方不到十厘米的位置露出一片被擦破的皮肤和几道刺眼的鲜红。伤口周围的皮肤微微肿起,从皮肤里面泛出异常的暗黄色来。
看着伤口的陈卿芸咧着嘴“啧”了一声,这伤口比她想象的似乎还要严重一些。她从包里掏出一包棉签递给张鹤翎。
“疼么?”
接过棉签,张鹤翎看着陈卿芸担忧的眼神笑着摇了摇头。“这能疼个什么啊,就那一瞬间的事情。”
“胡说,我又不是没被撞过,撞完之后后劲才大呢好吧。像你这种淤青,估计后面几天袜子稍微勒一点你都会感觉疼。”
沾着黄褐色液体的棉签在伤口周围仔仔细细地清理了好几圈,张鹤翎收起手中的医疗废物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陈卿芸。
“是啊,可疼了。那一会儿陈老师能不能扶着我啊。我怕后劲太大疼得我站不起来。”
陈卿芸看着他茶里茶气的表情,再配上他茶里茶气的话语,无奈地扶着额,看向身旁的比赛。
才一会儿功夫,地上的滑板数似乎比刚刚又多了些......陈卿芸细细地数了数,竟然都13块了。那可是黄皓昇之前最好的成绩了,13块的长度在全球是一个怎么样的水平,陈卿芸不好评价,但是在C城,可以说是目前除了黄皓昇没有其他人成功过。
陈卿芸紧张地站起身来向出发点望去,等待比赛的除了黄皓昇之外还有四位来自其他国家的选手,可惜小太阳已经提前出局了。
她搓了搓手,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轻车熟路地上药的张鹤翎,他手上的动作既熟练又专业,这反倒让陈卿芸有些好奇了起来。
受伤对于他们这种街头滑手来说是家常便饭,所以他们不可避免地出门要带上各种药品,以备不时之需,受伤时自己能够进行简单的处理。久而久之他们的上药技术也随着他们的滑板技术节节升高。
可是眼前这位,捧在手里怕坏掉,含在嘴里怕化掉的少爷怎么也对上药这么熟练,这还真是奇怪。
张鹤翎上药的手丝毫没有没有犹豫,精准适量的再一次将药涂抹在了伤口上,手法甚至比陈卿芸还要精湛一些。
陈卿芸好奇地凑过去问道:“你怎么上药都这么熟练?你这娇贵的身躯该不会是那种摔在棉花上都能淤青的体质,所以经常上药练就了这好手艺。”
抹药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张鹤翎不动声色地收起身旁的药物和垃圾然后将裤腿放了下来。
他微微扭过身子,将脸扭向陈卿芸的方向。陈卿芸看不透他那发梢下虚掩着的半颗瞳孔中透露着一种怎样的情绪,但是绝对不是什么正向情绪,隐隐约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