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安显德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姜捕头将视线移到了白若雪身上,见到后者在思考着什么。
“白姑娘,你觉得苏玉姣那事是他做下的?”
“八、九不离十。”白若雪神色冷峻地答道:“人一般被戳中要害了才会这么生气。比如说有个人,他长得并不胖,但怕老婆。你说他胖,他只会一笑了之,因为这不是事实;你说他怕老婆,他就会跟你急,因为被你说中了。”
姜捕头转念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再说了,我压根就没提起过苏玉姣的事,他却突然这么大的反应,必是心中有鬼。不过现在还缺少证据,就先让他多蹦跶一会儿。”
三少爷和白若雪算是点头之交,再加上家中的铺子都是他在打理,说话、做事八面玲珑。
“要说有谁要害二哥,那肯定不是我。我是家中最小的一个,就算二哥没了,也轮不到我当家做主。”
白若雪见他说话不咸不淡,便继续刺激他一下:“那也说不定。毕竟安显德与你是同胞兄弟,说不定你想帮他铲除威胁呢?毕竟这次二少爷中了举,他是那种不甘久居人下之人,想要为自己争口气。我可看得出来,你们都看不起他的出身。”
听了白若雪这番话,安显志不怒反笑:“白姑娘说话真是风趣幽默。说句不好听的话,我大哥整天只会喝酒玩女人;二哥整天只会捧着圣贤书苦读。他们两个根本对安家的产业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些个铺子一直就是我在打理。说白了,二哥不管在不在,都对我没有任何影响。”
白若雪接下去询问了几个丫鬟,不过她们都忙着侍候自己的主子,所以真正能提供线索的只有二少爷的丫鬟锦凤。
“你侍候二少爷多久了?”
锦凤神色黯淡,垂着泪答道:“去年二月,原来侍候二少爷的丫鬟放出去嫁人了,老爷就选了我来替她。”
“他平日里待人如何,有没有得罪过谁?”
“二少爷平日里只喜看书、写字和吟诗作对,从来都不与人交恶。就连和我这种下人说话,都是和声细语,从不训人。”
“听说二少爷是小妾所生,所以府中的人都看不起他,可有此事?”
听到白若雪问起这个问题,锦凤先是朝周围看了一下,然后偷偷对白若雪说道:“其他两位少爷倒还好,夫人从来都没正眼瞧过二少爷。二少爷从小没了娘,又被人瞧不起,所以他常常对我说一定要努力读书,考取功名,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白若雪大致对安显才在安家的处境有了初步的了解,他八成是因为这次中举而引发了他人的恐惧,怕他今后成为安家的家主。
“那老爷呢?”
“老爷倒是对几位少爷一视同仁,反而对二少爷还多照顾一些。昨日特地让百灵姐送来了枸杞莲心银耳羹;今早还送来了人参、鹿茸之类滋补品,还有护须用的香膏。”
“今晚在晚宴的时候,你注意到他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吗?”
“特别的?”锦凤想了一下,回答道:“今天上来的菜,所有人都吃了,二少爷也没有特别多吃了哪道菜。也就在吃螃蟹的时候,他的左手食指被螃蟹壳划伤了,还流了血。”
“只有左手食指?”白若雪回想了一下,追问道:“可我刚刚在验尸的时候明明看到,左手的中指也弄伤了,你是不是记错了?”
“你说这个啊,这是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就发现弄破了。说来也奇怪,昨晚二少爷就寝的时候还好好的,那口子划得还挺深的。他今早起来的时候说脑袋昏昏沉沉,可能不小心碰到哪儿了。”
白若雪暗自将这件事记在心间,又继续问道:“这几日,二少爷身边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要说不寻常,那就是二少爷视若珍宝的玉佩失而复得了。”
“玉佩?”
白若雪记起之前确实看见他的腰间挂着一块玉佩,之前玉珏案的时候她曾经从当铺掌柜那里了解过一些有关玉的知识,一眼就看出那玉佩只是一块廉价货。
“这玉佩对二少爷来说,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听二少爷说,这是他娘亲留下的唯一一样东西。不过具体情况我并不太清楚,你们可以问问二少爷的奶妈。”
白若雪让姜捕头记下奶妈蔡氏的住址,又继续问道:“这玉佩是如何失而复得的?”
“前几日晚上,二少爷的几位同窗为了替他庆祝中举,在千客来酒楼聚餐。他本来酒量就不怎么样,那晚回来喝了个烂醉。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我为他更衣的时候发现玉佩没了,他的右手上还有不少抓痕。二少爷说是回来路上逗一只小野猫的时候被抓了,可他一直挺讨厌猫啊狗啊之类的,怎么会去逗猫?我估摸着是喝酒的时候不小心让哪位姑娘给挠了,二少爷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
白若雪和姜捕头诧异地对视一眼,莫非这手上的抓痕是苏玉姣留下的?
锦凤并没有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