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要找的第一个人,自然是昨晚邀请姚氏兄弟聚餐的朱永成。之前已经孟贤书口中得知,昨天姚安和他哥哥争吵时,是他出面当的和事佬。
原本以为他既是与姚氏兄弟交好,那么姚安之死多少会感到一些悲伤。却不想说起此事时,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
“姚安啊,不错,确实有些真才实学。不过为人是真的不行,老是得罪人,多少人想揍他一顿。”
白若雪颇感意外,问道:“没想到朱公子眼中的姚安如此不堪,那还为何邀他聚会?我也未曾在公子眼中看到一丝悲伤,你们之间的感情竟如此淡薄?”
“哈哈哈哈,大人说笑了!”朱永成大笑道:“姚氏兄弟间的争吵,在我看来就像是在看一出好戏。不瞒大人说,昨晚我邀他们兄弟喝酒,就是想花钱看出猴戏。没想到这戏比我想像中的还要精彩,这钱花得值了。”
白若雪瞬间对此人产生了极度反感,强忍着不快问道:“也就是说昨晚酒席间,兄弟俩又吵了起来?”
“岂止是争吵,都动手了!”朱永成嗤笑一声道:“酒席开始的时候要作诗,姚泰作了一首后却被姚安指出有个字不押韵。于是两人又开始争论起来,还相互谩骂对方。本来在我的劝说之下,姚安准备端酒向姚泰赔礼道歉。却不曾料想,他故意将酒弄洒在姚泰的裤子上,还用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向姚泰赔不是。”
“姚泰会咽得下这口气?”
“以他的脾气,当然忍不了啊!”朱永成绘声绘色地描绘道:“姚泰随手抓起边上的酒杯泼向姚安,还用空杯子砸了过去。姚安哪会善罢甘休,于是乎也拿起桌上的盘子向姚泰反击。结果两个人就这样子又扭打起来,摔碎了不少东西,害我赔了好一笔钱。”
但看他的表情却完全没有肉疼的样子,反而一副非常开心的模样。
“打闹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掌柜的喊来了看场子的壮汉,两人这才罢手。”
“之后还有发生过冲突吗?”
“那倒没有。”朱永成摇头否定道:“姚泰只是一声不吭地低头喝酒,姚安也没再挑事。”
白若雪继续问道:“那你们是什么时候散席的?”
“我们散席较晚,已经接近亥时了。不过姚安昨晚喝了不少,他的酒量不好,所以提前离开了。”
“姚安离开后,其他人有没有单独离开的?”
“那倒没有,等等……”朱永成回忆了一下道:“姚安刚离开,姚泰便追了出去,没多久又跑回来了。”
“姚泰出去了多久?”白若雪精神为之一振:“你知不知道他出去干嘛了?”
“出去的时间倒也不长,也就一盏茶的工夫。至于他去干什么了,也没说起,大人只能去问他本人了。”
白若雪沉吟一番后继续问道:“散席之后你们一起离开的?”
“嗯,我们几个住的家离地的位置都比较近,于是结伴同行。却不料在归家的半路上遇见了孟氏兄弟。他们见到我们后,立刻说起姚安摔死在了石滩上。我们几个爬下去一看,果然他躺着石滩上一动不动,口鼻中还在不断涌出鲜血了。”
“姚泰当时有说什么吗?”
“他说……”朱永成顿了顿,继续说道:“告诉过你要小心,你偏不听。这下子好了吧,活该!”
这句话中的信息量可不少,姚泰似乎对弟弟之死一点也不意外,甚至可以说还在意料之中。
白若雪拿出那张“不悌”的纸条问道:“那昨晚你们在发现尸体的时候,可曾看到这张纸条。”
“没注意。昨晚发现姚安死了以后,大家都比较慌乱,也没有走太近查看。”
问了另外两个昨晚一起喝酒的同伴,基本上和朱永成所述一致,令人意外的是,这些人愿意参加聚会的原因都是为了看姚氏兄弟的好戏,甚至有的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属实让人生厌。
“切,这都是什么人呢!”秦思学撇着嘴道:“还自诩为读书人,竟都如此这般无耻下作!”
“思学,并不是读书越多,品德便会越高尚。先生当时给你起名‘思学’二字,就是要你在学的过程中多思多想,明辨是非对错。你要牢记在心。”
“嗯!”秦思学用力点了点头。
“雪姐,这个姚泰说的话可是有点意思。他在姚安离开后追出去过,还说‘告诉过你要小心’,难道指的是之前威胁姚安的那句话?”
还没等白若雪回答,秦思学倒是先叫了出来:“我看呢,这就是姚泰叫了一个杀手把他弟弟干掉了,不然他怎么会有先见之明?”
白若雪舒展了一下筋骨,说道:“不管是不是姚泰做的,咱们也该到了去会会这个人的时候了。”
来到姚家,全家上下都沉浸在悲伤之中,除了姚泰。他虽然没有面露喜色,但脸上也没有一丝悲伤。
见到官府前来找他问话,姚泰便将他们请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