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时,紫元观别观居舍前,应庆文带着杨柳和祝妈准时来到了这里。
“凌大人。”应庆文迫不及待地问道:“听说小女遇害一案已明了,那究竟是哪个穷凶极恶的凶徒害死了佩琳?”
“应大人稍安勿躁,请听白姑娘将案件原委详细说来。”
白若雪指着边上已经换回男装的庭前燕说道:“这件事还要从庭前燕混入紫元观中说起。”
应庆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这妖人偷偷混入紫元观,为的就是向佩琳寻仇。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一定是他杀了佩琳!”
“可不是应大人所想那般。”白若雪朝向清岚说道:“其实那天庭前燕来紫元观,为的是清岚道长。”
“诶?”清岚指了指自己道:“为了贫道?”
“没错。庭前燕他曾经以紫苏的身份在路上碰到过你。从那个时候起,他心中就起了歹念,想要找机会一亲芳泽。那天他向魏妙莲告假,来到紫元观之后发现当值的人就是清岚道长,于是就不停地和你套话,摸清了别观的作息规律。”
清岚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怪不得那天他缠着贫道问东问西问个不停,原来打得这个鬼主意!”
“正是如此。他趁参观偏殿之际偷偷溜到后山躲了起来,打算晚上找机会摸进你的房间行苟且之事。”
“可贫道那个时候并未告诉他住在何处,他最多知道居舍的大致位置而已,又怎么确定贫道住在哪个房间?”
白若雪抬头望向后山的山坡道:“他站在后山那个高坡上向下俯望,终于看见你走进了一个房间,便认定你住在那里。之后就等天色完全暗下之后,摸到房间外吹了迷烟,然后溜进去做苟且之事。事情做到一半,他发现迷烟失效了,人已经渐渐苏醒过来,所以匆匆留下丝巾后逃走了。”
“不对啊。”清岚狐疑道:“可那天晚上贫道睡觉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人闯入,丢失的那双袜子是回房时就发现的。”
凌知县开导道:“清岚道长,本官知道被采花大盗轻薄这种事情很难让人接受,尤其是对道长这种出家人而言,更加难以启齿。不过现在此事涉及到命案,希望道长能够如实相告,好让案情尽早真相大白,逝者得以安息。”
“大人误会了!”清岚赶忙澄清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贫道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观中出了命案,贫道又怎会为了自己的一点脸面而知情不报呢?”
清岚说得情真意切,不由得凌知县不信。
“可这样的话,这件事又该怎么解释呢?”
白若雪浅浅一笑道:“其实这件事很好解释,那就是庭前燕那晚认错了人,被他所轻薄的女子根本就不是清岚道长!”
“啊?”庭前燕呆住了:“小人那晚碰到的人不是清岚道长的话,那是有谁正好在她的房间里?”
“不是有谁在清岚道长房间,而是你压根就弄错了房间,你那晚去的根本就不是清岚道长的房间!”
“这、这不可能吧?”庭前燕不太相信道:“小人明明看见清岚道长走进了一间屋子,怎么会不是?”
“你只看见她进去,可如何确定那就是她自己的房间呢?她也有可能是去了别人的房间。”
庭前燕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心中不免有些懊恼。
“你再好好回想一下,那天晚上究竟有没有看清房间里那个人的脸。”
“没、没有……”庭前燕垂头丧气道:“小人进去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天上也没有月亮,屋里没有点蜡烛,乌漆麻黑一片。小人进去之后就把迷倒在地上的人抱到了床上,确实看不清脸……”
“你看看,这根本没法证明那个人是清岚道长。”白若雪继续说道:“还有,亥时的时候,当值弟子会敲就寝钟,那天当值的弟子就是清岚道长,所以钟是由她敲的。在这之后还有一系列事情要做,比如查房、锁门、巡夜以及与次日值守的弟子进行交接等等,应该是最后一个睡下的。而我记得你说过,从房间出来以后听见了外面有说话声和脚步声,这说明那时候还有人没有睡下,清岚道长那个时候应该还在查房。”
庭前燕满头雾水:“那么小人那天晚上遇到的女人究竟是谁呀?”
“其实,这一点很好猜。”白若雪缓缓走向一个人,边走边说道:“我刚刚说过,当值弟子在敲响就寝钟之后,需要去每个弟子的房间查房,看看还有谁没有就寝。当确认所有人都已经按时就寝之后,方才锁门。”
“但是这之中会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外来暂住居舍的客人,当值弟子是不会去查的。所以那天晚上只有一个人的房间,清岚道长没有去查房。”白若雪停下脚步,问道:“我说得对不对啊?杨柳!”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全部集中在了杨柳的身上。
“小人那天遇到的人其实是她!?”庭前燕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杨柳先是紧咬着嘴唇,而后否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