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说完这句话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楚鸣龙的身上。
“诶,大人何出此言?”楚鸣龙见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行军打仗,那是燕王殿下的专长。草民只是一介江湖人士,怎么可能会知道前面设有伏兵呢?”
“那当然是因为,这些伏兵都是你布下的。”
“大人说的这些话,草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草民怎么会布下伏兵?”
“前提是你是楚鸣龙。”白若雪却笑了笑道:“楚鸣龙确实只是一个江湖人士,但你不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楚鸣龙!”
楚鸣龙的神情变得严峻起来:“草民如果不是楚鸣龙,那又会是谁?当初在天缘客栈救下草民的人,不就是大人吗?”
“那好,既然你一口咬定自己是楚鸣龙,那么就回答我下面的几个问题:第一,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哪里?第二,相遇那一天我是和哪几个人在一起?第三,你我相遇那一次,又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嘛……”白若雪的三连问让他猝不及防,一时间难以应对:“时间有些久了,草民一下子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这也只不过两个多月前发生的事情而已,你要是真正的楚鸣龙的话,怎么可能忘记?”白若雪开始有意和他拉开距离:“既然你说不出来,那就由我来告诉你吧。两个多月前,我和楚鸣龙第一次相遇也是在天缘客栈。那个时候在一起的,还有冰儿、小怜和上饶县的凌知县。扬远镖局的镖师对凌知县出言不逊,被楚鸣龙教训了一顿,他还向凌知县赔了罪。回去之后,楚旭杰带着楚鸣龙一同登门谢罪。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会忘记?”
这个“楚鸣龙”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白若雪继续道:“还有,昨天你主动要求进石洞,之前在地下室明明设有机关,石洞里同样可能有危险,你却收起武器毫无防备往里走,这不是太奇怪了吗?那只能说明你知道里面并没有危险,那些尸骸只是为了麻痹我们放松警惕而摆放的,为的就是让我们相信这附近没有敌人。”
“唔……”
赵怀月接着说道:“前天夜里,本王已经接到从信州发来的隐龙卫密信,真正的楚鸣龙已经被解救了出来,楚吟凤也已经苏醒了。怎么样,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说话间,四名侍卫已经将假楚鸣龙团团围住。
他无奈地举起了双手:“好吧,我承认不是楚鸣龙。”
白若雪赞叹道:“你这人皮面具倒是做得颇为精致,我还真没有认出来这脸和楚鸣龙究竟有什么不同。”
假楚鸣龙一惊,问道:“既然我的易容术如此精湛,你又是从何发现我并不是楚鸣龙的?”
“从我得知楚吟凤昏迷、来到扬远镖局后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之后,我就开始对你心存疑虑。”
“怎么可能?”他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天所说过每一句话,却依旧没有发现问题出在哪里:“我那天说的话,哪里有问题了?”
“你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大人,妹妹她病得厉害’。”
“这句话怎么了?”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要知道,我和楚鸣龙见过好几次面,他对楚吟凤的称呼一直都是‘吟凤’,而不是‘妹妹’。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开始对你留心了。”
他惊讶道:“就凭这一句话?”
“那倒是不至于,不过后面还有不少漏洞。你不仅一直管楚吟凤叫‘妹妹’,而且见到我以后还自称‘草民’。在此之前,你可是一直是自称‘我’的。要是见到燕王殿下,你这样自称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突然间在我面前改变了自称,那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这我还真没注意到。”
“还有,楚鸣龙苏醒之后将镖队遇袭的经过详细向我们叙述了一遍。前天晚上我来找你,让你把当时的经过再复述了一遍。”
“难道是那天我说的有漏洞?”
“不是有漏洞。”白若雪轻轻摇头道:“而是你回答得太完美了,几乎和那天所说一模一样。要知道,人在反复叙述同一件事情的时候,多多少少会有遣词用句上的差异,不可能做到一字不差。可神奇的是,你前天晚上所说的和之前楚鸣龙所说的几乎一模一样,细节部分更是一字不差,而且说的时候连一点思考的时间都没有。这很难让人不怀疑其中有问题,就像将这些事情写下来以后熟背下来的一样。”
假楚鸣龙自嘲道:“过于完美吗?我还以为越完美越好,没想到反而成了破绽。”
白若雪继续说道:“但是你究竟是从哪里知道如此详细的事情经过的呢?我回想了一下,楚鸣龙在前一天对我和楚吟凤的称呼还是正确的,那么就是说替换一事是发生在我们离开扬远镖局之后。是你威逼他重新说了一遍吗?不对。我刚刚说过,就算是同一个人对同一件事的叙述,也不可能两次只字不差,那只可能是楚鸣龙在告诉我们的时候被人记录了下来,并告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