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陵县衙,知县童立鹤面对燕王赵怀月的诘问,不禁冷汗淋漓。
“童大人,你既为铜陵知县,可知‘知县’二字作何解?”
“回殿下的话。”童知县颤声答道:“知县者,知一县之事也。”
“那么这吉安村和南坪村,可是在你铜陵县治下?”
“正是……”
赵怀月向他投去一道凛冽的眼神:“既是如此,吉安、南坪两村村民尽数被日月宗叛军所掳劫,并且已有十日之余,童大人缘何浑然不知?倘若不是本王恰巧在日月宗的据点解救了这一批女子,恐怕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吧?童大人,你真是‘知’的一手好县啊!”
“微臣知罪、微臣该死!”童知县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将额头都磕破了:“望殿下能给微臣一个机会,让微臣能够将功折罪!”
两个村的村民被叛军掳劫,而身为知县却一无所知,一旁的文知府虽然也恼怒不已,却也不得不帮忙说话。他是童知县的上司,此事也难逃干系,帮童知县就是等于帮自己。
文知府上前拱手道:“殿下,此案发生在池州地界,微臣也难辞其咎。童大人虽罪责难逃,但现今当务之急是找到被掳劫的村民,早一刻找到就少一分危险。殿下不如让童大人戴罪立功,等到此案了结之后再行责罚。”
赵怀月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童立鹤,冷冷说道:“起来吧,今日看在文大人求情的份上,本王暂且将此事记下了。倘若再玩忽职守,可就休怪本王严惩不贷了!”
“谢殿下!”童立鹤这才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白若雪提议道:“殿下,现在时不待我,不如咱们兵分两路,分别去两个村调查。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你说得有理。”赵怀月转向童立鹤道:“童大人,你与白姑娘一同前往吉安村,本王则与文大人前往南坪村,三日之后回县衙聚首。”
白若雪带上季英娘,在童知县的引领下来到了吉安村。吉安村不算远,小半天就到了。
从村口进入,白若雪完全感觉不到生气,一片死气沉沉。也就一些放养在地里觅食的鸡鸭,才让人感觉这里曾经有人居住过。
继续向里走到一片空地处,只见地上倒卧着几具遗体,周围尽是大片已经发黑的血渍。一大群苍蝇正围拥在遗体上嗡嗡作响,附近充满了腐败的尸臭味。
“爹!!!”
季英娘热泪盈眶,正欲扑上去的时候却被冰儿拉住了。
“英娘,虽然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不过现在天气炎热,遗体腐败严重,很有可能会染上疫病。”
虽然心有不舍,但季英娘也知冰儿所言不虚,也只能作罢了。
白若雪简单检查了五具遗体的死因,都是刀剑加身,与季英娘所述一致。
“来人,将遗体焚化之后入葬。”
趁着童知县命人焚化遗体的空当,白若雪挨家挨户走了一遍,每间屋子都是空荡荡的,不见人迹。
可当她进入其中一间茅屋的时候,有一个地方引起了她的注意,那间茅屋芳香四溢。
白若雪寻香而去,见那间屋中放了一盆半开的茉莉花,花瓣洁白如雪,枝叶翠绿欲滴。
冰儿端起简陋的花盆嗅了一下,赞道:“好香啊!”
白若雪接过后端详一番,说道:“这茉莉花并不耐旱,村民被带走已快有十日了,怎会依旧如此艳丽?”
“这么说,有人还在为花浇水?”
白若雪将食指插入花盆泥土一寸有余,抽回后捻了捻手指,有湿润感。
“看来这个村子并没有全部被抓,应该至少有一个人逃脱了魔掌。”
小怜走进伙房,揭开锅子后喊道:“白姐姐,快来看这里!”
白若雪走到灶前往锅中一看,里面有一些汤水,一些绿红相间的东西漂浮在上面。她在附近找到了一个勺子,舀起一勺放入碗中。
白若雪用筷子挑起一筷,说道:“这是米谷菜,也就是苋菜。常言道:六月苋,当鸡蛋;七月苋,金不换。现在吃苋菜,正是当季的好时候。”
小怜说道:“这水煮苋菜看上去还很新鲜,最多是昨天下午煮的。这个逃脱之人回来做过饭,要是能找到的话我们就能知道不少事情。”
“你是谁啊?哎呦!”屋外突然传来了秦思学的惊叫声。
冰儿闻声后迅速朝屋外奔去,看到秦思学跌倒在窗前的空地上。
“思学,出了什么事?”
秦思学站起来揉了一下屁股,向后山一指道:“冰儿姐姐,刚才我看见一个小女孩儿站在窗前张望,就上前问她干什么。没想到她突然将我一把推倒,然后朝那个方向跑去了!”
冰儿心知这个女孩儿一定就是刚才她们所说的逃脱之人,于是运起轻功朝他所指方向追赶而去。
她追至后山,到处是树林草丛,地上也找不到足迹,只好作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