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妻子莫非是那具六指女尸!?”赵怀月立刻就想到了那起六指女尸案:“可这个就奇怪了。开封府不是在发现尸体以后张贴了告示吗?此人一直在找他的妻子,而特征又如此明显,他看到告示之后为何没去开封府认尸呢?”
白若雪作出了几种假设:“第一,在发现女尸之前此人就可能已经死了。或者病死、或者意外,总之死了就没办法看到告示了。第二,官府张贴告示的这段时间,他并不在开封府,自然也就没法来认尸。官府的告示也不可能一直就这样贴着,过一段时间就会撕下,然后把死者葬在郊外的乱坟岗。”
“至于第三种可能,就比较可怕了。”白若雪顿了顿后说道:“那就是他看到了告示,却不打算认尸。”
“看到了却不认?”赵怀月奇道:“他不是一直在找妻子吗?”
“如果他知道妻子死了,而且又恰好知道谁是凶手呢?”
“他要报仇!”
“不错,这也是其中一个可能!”白若雪神情严肃道:“或许他看到告示之后就明白是谁杀了自己的妻子,但是想要报仇的话就不能认。一旦将尸体认了回去,官府自然会将他记录在案。万一他复仇成功了,官府很快就会追查到他的身上。”
“现在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他很有可能就是回来向杀害他妻子的人复仇。悟德和悟凡难道就是害死他妻子的凶手?”
“悟德不太可能与那名六指女子之死有关,他出家的时候那桩案子早就发生了。倒是悟凡,说不定还真有所牵连。”
赵怀月忽然想起白若雪这段时间外出调查了不少地方,问道:“这几天你查验寺中僧人的身份,可有收获?”
她便将悟德老家查到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然后道:“悟德之死,很有可能与他意外坠崖的妻子有关。至于原籍开封府的其他几人,楚家兄妹调查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与僧录司记载的情况基本吻合。”
“又是一个下落不明妻子!”赵怀月眉头一皱道:“难不成悟德确实杀害了龚馨,可龚馨大难不死活了下来,然后回来找悟德报仇?”
“我觉得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毕竟并没有找到龚馨的尸体,她有可能还活着。”
“如果是龚馨为了向悟德复仇,那还说得通。她杀悟凡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明净寺真的是个淫寺,她曾经被悟凡监禁在寺中凌辱了?”
白若雪却问道:“殿下为何会认为,两起命案的凶手是同一个人呢?”
“两起案子中,死者的死状与乌衣传说中的两人死法极为相似,看上去就像是故意模仿传说而为之。”赵怀月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莫非两起案子的凶手根本就是两个人,第二个凶手特意也把杀人现场布置得和传说中一样,是为了让我们以为凶手是同一个人?”
“不错,我刚刚就是这么想的。”白若雪点头道:“殿下可记得当初的‘四德血案’?明明是四起毫不相干的案子,却因为孟贤书在现场留下了字条而让我们以为凶手是同一个人?这起案子说不定也是如此,凶手只要在一起案子中有不在场证明,就不会受到怀疑。”
来到被侍卫严密看守的钟楼,一踏进门,白若雪就闻到了一股尸体的腐臭味。
虽然悟凡死后仅仅不到半天,但是尸体因为气候炎热的关系,已经开始散发尸臭了。
即使有了赵怀月的提醒,白若雪在踏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见到悟凡惨死的无头尸体以后还是被惊了好一会儿。
虽然悟凡的尸体保持原样未动,不过现在周围已经围满了嗡嗡作响的苍蝇群。之前鲜红的血液已经变得发黑,令人不禁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居然是被这么粗的钟椎砸碎了脑袋。”白若雪用力推了推用巨大圆木做成的钟椎,它只是轻微晃了晃而已:“这个凶手的力气到底有多大啊……”
赵怀月也走过来用力推了一下钟椎,饶是他这样的习武男子,也只能勉强推动一小段距离,离撞到梵钟的距离还差远了。
“现在本王倒是挺佩服那个悟凡的,能将梵钟撞出如此洪亮的声音,还真是不简单。不过按照觉智方丈所说,寺中能撞响此钟的僧人寥寥无几,而且昨晚案发之后本王就派人查过,他们都有人证明行踪。”
白若雪拍了拍钟椎道:“钟声只响了一声而已,能这样就将一个身材魁梧的僧人砸得脑袋碎成肉泥,这凶手到底有多大的力气啊?”
“这就是本案的一个极为蹊跷之处。从觉智说的话来看,真正能做到这样的只有悟凡一个人而已,而他却又刚好是受害者,总不可能是他自己砸碎了自己的脑袋吧?”
白若雪想了想后说道:“难道这寺中还隐藏着一名不为人知的大力士?”
赵怀月看着残留在钟椎和梵钟壁上的碎肉皮骨,猜测道:“凶手会不会是用将悟凡打晕的那种凶器连续殴打他的头部,直到将整个头都砸了个稀巴烂,再将这些碎肉和血污抹到钟椎和梵钟壁上,伪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