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问道:“你离开之前,有没有动过房间里的东西?”
“没动过其它东西。”许东垣否认道:“小生只走到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就发现玉妹倒在地上,也就查看了一下而已,没再往房间里面走。”
“你逃离的时候,有没有看清来者是何人?”
“有,是暮沄。”他脱口答道:“小生跑出来的时候和她打了一个照面,小生看清楚是她,她也看见是小生。我们两个人当时都愣了一下,不过小生没有多做停留,也没和她说话,马上就逃走了。”
这一点,他和暮沄的叙述完全一致。
“既然谷遗玉不是你所杀,见到暮沄之后你为何不将事情如实告知,反而继续逃离谷家?”
“小生那时候脑中一片混乱,不知如何是好......”许东垣抱住脑袋痛苦地喊道:“小生那时候好害怕,玉妹死了,而小生从她闺房出来时又被暮沄看到了。之前小生就与谷翁因为玉妹之事有过争吵,所有人都会以为是小生害死了玉妹,这件事就算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啊!他们一定会将小生押送至官府,然后判小生一个死罪,可小生还不想死啊!”
“可是暮沄都已经看清了你的脸,你一离开她马上就会发现谷遗玉死在了闺房之中,你觉得能够逃到哪里去?”
“小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当时只是一门心思想着赶紧逃走再说,就直冲来时的那一扇侧门。没想到逃出去没多久,就被巡逻的官军撞上抓住了。”
“从东南侧门进来的时候,你应该能看到一个假山堆吧?”
许东垣低头思索一下后,答道:“大人说起的话,好像是有看到。小生前往玉妹闺房的时候,有从边上经过。”
“那你逃出去的时候,有没有逃进假山堆里躲藏过一阵?”
“当然没有啊。”许东垣面露诧异之色道:“一旦暮沄喊人前来,肯定要搜整个宅子,到时候想跑都跑不掉了。当时小生逃出去都来不及,怎么还会有时间跑进假山堆里躲藏?”
白若雪不得不承认,他的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
顾元熙命人将一个托盘端到许东垣面前,说道:“你且仔细看看,是否认得这两样东西?”
许东垣朝着托盘一瞧,里边放着的却是一把匕首和一张折起的纸。他拿起匕首看了看后放下,又将纸打开,上面画着一朵菊花。
“没有,小生没见过这两样东西。”
顾元熙挥手让人把东西撤下,然后似笑非笑地对他问道:“许东垣,你说你是在亥时七刻到子时之间来到的谷家。从东南侧门到谷遗玉的闺房有一段距离,按理说你进谷家的时候应该正好田五要开始巡逻,你没有碰到他吗?”
“小生不曾见到巡夜之人。”许东垣答道:“因为玉妹送来的那张草图上标明了巡夜之人的巡逻路线,也标明了往哪些地方绕行比较安全。从图纸上所标的路线来看,应该是贴着围墙绕了一大圈。小生是按着所标的路线慢慢走到玉妹闺房,一路上非常小心,既没被人看到,也没看到其他人。”
“撒谎!”顾元熙忽然用严厉的语气诘问道:“根据田五的证言,他子时刚开始巡逻时曾经经过谷遗玉的闺房,那时候房间里的油灯还是亮着的。而你,进入谷家的时候还并未到子时。既然如此,你应该比他先到谷遗玉的闺房才对。可为什么你到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已经熄灭了,而他在经过时却依旧看到灯还亮着?”
“这个......”许东垣脸上尽显焦虑之色:“或许是他弄错了时间,提早了一小会儿先开始巡逻的吧?这样的话,他比小生先到那里,也很正常啊。”
“正常?那本官可要问你了,更夫打更的时候会刚好从谷家的大门口经过,昨晚子时的时候你可曾听见打更的声音?”
“有,小生听到了。”
“那好,你听到打更的时候,身处谷家何地?”
“刚刚进入东南侧门不久,正躲在树后贴着东面围墙向玉妹的闺房走去。”
“许东垣,有件事你不知道吧?”顾元熙下意识用手一拍桌子,说道:“你的那番说辞,要是在中间半个时辰巡逻那次还说得通,但是在正时的时候却不可能。田五每次正时巡逻都是听到更夫打更的声音之后才开始,昨晚子时也不例外,所以他并没有提早。他才刚刚开始巡逻,而你已经朝谷遗玉的闺房去了,按理说你应该比他更早到达那里。何以你去的时候灯已灭,他后到的反而看见灯还亮着?”
见到许东垣无话可说,顾元熙愈发认定了自己的猜测没错:“暮沄曾经很明确说过,谷遗玉要通知你提早前来,以避过田五巡逻的时间。昨晚她还让暮沄到了亥时去她房间,以便商量接应你的事情。你去的时间与暮沄所说不符,你进的方法也与暮沄所说的不符。定是你提早按照谷遗玉所说的时间来到了她的闺房,并且将她奸淫之后杀害。信上那句‘阅后即刻焚毁’也是你编造出来的,你故意将那封信烧了,也是好让我们无从对证,从而相信你所编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