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采菊客昨晚去过谷家?”顾元熙听到之后先是一怔,随后一拍大腿道:“对啊,如果是这样的话,东南侧门门锁的撬痕、谷遗玉闺房东侧窗户纸的破洞以及床头板上留下的菊花图案,这些就都说得通了!”
“不错。”赵怀月也点头赞同道:“我们一直执着于‘许东垣就是采菊客’这个假设,却将最简单的可能性遗漏了。那晚采菊客撬开东南侧门的锁溜进宅子,然后在谷遗玉闺房外吹了迷药,并进去侵犯了她。事毕之后在她还昏迷的时候用匕首刻下了菊花图案,随后......”
说到这里,他突然间停下了,沉默了一小会儿才继续道:“不对啊,这样子的话又会有许多地方说不通了。”
“确实说不通。”白若雪淡淡一笑道:“‘采菊客昨晚来过谷家’这个推断之前并不是我遗漏了,而是没有想通其中的关节。并且我刚刚才说过,谷遗玉并不是采菊客以往喜欢的类型,那么他为什么会来谷家?我的解释是采菊客来的目的或许并不是为了采花,而是有其它的事情要做。他昨晚撬了门,用迷烟迷倒了谷遗玉,并且刻了菊花图案,这三件事应该就是他做下的。因为这些习惯是只有我们官府调查了多个现场之后才得知的,除了采菊客本人以外没人知道。至于是不是他侵犯了谷遗玉,是不是他杀的人,那还不一定。”
“难道他来只是为了留下自己的标记?”赵怀月错愕道:“这又是为什么?”
“不知道,但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杀人的方法不一样、谷遗玉能够在被侵犯之后穿好衣裙再被杀。”白若雪继续说道:“小怜曾经假设过,凶手侵犯谷遗玉之后她并未苏醒,而是在离开以后才醒来的。醒来以后她发自己被侵犯了,于是草草穿好衣裙去喊人,却被返回现场的凶手撞击,从而杀人灭口。”
顾元熙道:“这个推断有一定道理。”
“但这样一来,凶手就不太可能是采菊客,因为凶器完全不一样。所以我推断出了三种情况:第一,侵犯和杀害谷遗玉是同一人,但不是采菊客。采菊客只是来过留下标记就走了。第二,侵犯和杀害谷遗玉不是同一人,但也不是采菊客,有可能有第三个人在。第三,侵犯谷遗玉的人是采菊客,但杀害她的并不是他。至于他为什么选了和以前类型不一样的女子,那可能是他也喜欢谷遗玉这种类型。”
顾元熙仔细品味了一下白若雪的推断,说道:“这样说的话,嫌疑最大的岂不是还是那个许东垣?许东垣只是凑巧在采菊客来过之后再进了谷遗玉的闺房,或许谷遗玉刚好醒来将他当成侵犯的淫贼要去喊人,结果被许东垣失手杀害了;又或许许东垣发现谷遗玉失身,两人争吵一阵后将她杀害。”
“许东垣的嫌疑依旧最大,是不是凶手另当别论,但他绝不是凑巧在采菊客之后来到谷家!”白若雪掷地有声道:“昨晚采菊客犯下了一个错误,使得他的身影渐渐浮现了出来,我已经对谁是采菊客有了一定的眉目。”
顾元熙精神一振:“他是谁?”
“我来考考顾少卿,给你几个提示。”白若雪微微一笑道:“许东垣不是采菊客;许东垣是按照信上的要求从东南侧门进入宅子的;谷遗玉和暮沄并没有打开东南侧门;东南侧门是采菊客撬开的。”
赵怀月轻敲一下折扇,笑道:“本王已经知道了。”
“让我再想想。”顾元熙绞尽脑汁苦苦思索一阵,忽然灵光一现:“我也知道了,采菊客一定是能够看到谷遗玉送给许东垣那封信的人,他看过信以后篡改了上面的内容!”
“就是这样!”白若雪说道:“这也就解释了为何暮沄所说事情和许东垣所说的对不上。进入谷家的方法和以往不一样,原本应该提早的时间却没变,那是因为被采菊客给篡改了。另外,要求将信阅后焚毁的这句话,也一定是采菊客添上去的。这样许东垣一旦被抓,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他是根据信上的内容做的。”
“白大人。”顾元熙询问道:“照这么说,采菊客的目的就是要把采花大盗的罪名按到许东垣头上?”
“这就只能等抓到采菊客之后,去问他自己了。许东垣说过,他昨晚回到祥云客栈后店小二说暮沄前脚刚离开,还留下了一封信在他的房间,他马上就回去看信了。”
“那封信上的内容在极短的时间里就被篡改,这说明那个时候采菊客就在客栈之中!”
“完全正确。”白若雪拿出之前王炳杰去祥云客栈核查的住客名单道:“他不仅仅是当时在客栈中而已,结合我们之前推论采菊客是个赶考的书生,他应该就是住在祥云客栈的书生之一。”
顾元熙急忙站了起来道:“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派人去把祥云客栈的住客全部抓起来,一个个审问的话肯定能找到!”
“顾少卿,你太心急了。”赵怀月摆了摆手,让他重新坐下:“采菊客既然要将罪名嫁祸给许东垣,那一定是将自己的证据全都处理干净了。你现在就算是去把祥云客栈翻个底朝天,怕也找不到蛛丝马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