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赵伣用过晚膳之后准备去御花园散步一番,听到刘恒生再次求见,着实令他意外。
依他所想,定然是刘恒生在迎接使节团一事上又遇到了问题需要向自己请示,不过应该还不至于急到夜入皇宫这种地步吧。
“这个刘恒生,就不能等到明天一早上朝的时候再来吗?”
孙安知道赵伣正准备去找郑皇后同游御花园,被打扰后心中肯定有些不悦,便凑上前去询问道:“官家,要不奴才让刘侍郎明早再来?”
“算了,他既然赶着进宫求见,想必事情应该很急。”赵伣摇了摇手道:“让他过来吧。”
“奴才遵旨。”
刘恒生进来之后,赵伣见他一脸严肃,知道事情并不简单,就命孙安先行退下。
“刘卿,这么急来见朕,难不成是迎接使节团的安排上面出了问题?”
“官家,比这个糟糕多了!”
他将迎宾馆的荷花池中发现头颅一事简要说了一遍,随后说道:“死者究竟是谁?为何被杀?又是被谁杀的?这些到现在为止,微臣也不得而知。微臣只知道他身首异处,一定是被人所杀。而使节团入京迫在眉睫,这件案子不管是不是与之有关,都必须尽快查明真相。微臣自知不擅刑名断狱之事,还望官家能尽快派人查清此案。”
“刘卿所虑甚是!”赵伣听后也眉头微微一皱:“这两座迎宾馆乃是规制最高的,一般不会启用。前一次用到,还是大半年之前西趾国使节到访,才安排在同文馆中。按理来说,这些迎宾馆在不启用的时候都是锁起来的,鸿胪寺每隔一段时间才派人去打扫一次,不应该会有人死在其中都不知情啊……”
说到这里,他忽然问道:“现在是谁在那边负责?”
“鸿胪寺主簿聂应宸。”
“这人不太行,能把交待的事情做好就不错了,临场应变能力不足。”赵伣想了想道:“既然你已经派人在打捞尸体剩下的部分了,那就先回去主持大局。等到明天,朕会专门派人过来处理此案。”
赵伣的话,就像是一颗定心丸,让刘恒生终于放下心来。
“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刘恒生离开之后,赵伣才来到了御花园,郑舜华早已等候多时。
“皇上今日可比以往来得晚了不止一会儿,遇上要紧事了?”
“也没什么急事,只是想起使节团要来访,有些事情需要及早安排。”
郑舜华边走边试探道:“今次两国使节团同时到访,乃是近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是该好好安排一番。要是用人不当、有所疏漏,那可就有辱国体了。”
赵伣笑了一下,摘下一朵菊花闻了闻,又插到郑舜华头上,然后问道:“最近楙儿怎么样了,读书可还用功?”
听到赵伣提到这个话题,郑舜华心中不禁一阵窃喜,表面上却若无其事答道:“臣妾最近没去见他,不过他跟着樊先生一直很用心。先生说他天资聪颖,是块读书的好料子。”
赵伣露出满意之色,嘴上却说道:“读书好,只是其一。身为一个皇子,光读书做学问,那是远远不够的。”
郑舜华装出一副埋怨的样子,嗔怪道:“这还不是因为官家太宠他,一直将他留在身边不舍得让他去锻炼一下。现在可好,又怪楙儿只会做学问……”
赵伣见她一副娇羞模样,忍不住搂着亲了一口。
“哎呀,官家!”郑舜华脸上瞬间起了一阵红晕,欲迎还拒道:“这儿可不合适……”
“怕什么?”赵伣见状,更是起了怜爱之心,凑到她耳边低语:“楙儿那边,朕自会给他一个磨练的机会。不过朕现在只想给自己的皇后一个‘磨练’的机会……”
“官家……”郑舜华双手勾住赵伣的脖子,气若幽兰道:“那臣妾可要珍惜这个机会,好好‘磨练’一番咯……”
她媚眼如丝,秋波横流,早已将赵伣的欲火勾起。两人耳鬓厮磨,一番拨云撩雨之后,便在凉亭之中巫云楚雨。
且说刘恒生再次赶回迎宾馆,荷花池旁的景象却令他更加胆寒。
只见池塘旁边摊开摆放着一只右手掌、两条胳膊、两只脚掌和一块小腹。
他立刻朝站在一旁坐立不安的聂应宸问道:“聂主簿,这是怎么一回事?”
“刘大人,你可总算回来了!”聂应宸指着地上的那堆断肢残臂说道:“你离开没多久,就有人从池子里打捞起一只人脚,然后就陆陆续续捞上来这么多。目前捞上来的部分并没有重复,看样子应该是同一个人身上的。”
“嗯……”刘恒生陷入了沉思。
一开始他还以为凶手只是把头颅割了下来,身体应该是完整的,就像前段时间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所遇到的那件差不多。可现在来看,凶手则是将死者大卸八块了。不,或许是切成了十六块之多。如此凶残,实属罕见。
就在他正思考着的时候,一个园丁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