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之后,秦思学特意将目光投向了薛三妹,可是后者现在依旧如同一潭静水。
“奴家的棋艺只能算是还过得去,可没有你们说的那般厉害。至于赢了司徒庄主一局,只不过是因为他不熟奴家的路数、奴家侥幸赢了而已,这第二局不就被庄主赢回来了吗?与刘侍郎那局亦是如此,虽然奴家占了一点小小的优势,可是胜负未定,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可是能和他们下得有来有回,可不是区区一句“侥幸”能够做到的。”秦思学盯着她说道:“你原本打算在我们没有人会琴棋书画的时候,主动出来以自己的棋艺得到他的认可。不过后来冰儿姐姐弹奏了一曲《仙子吟》,你就不需要再出面了。但是后来发生了两件事,使你改变了计划。第一件事是司徒庄主在后山要拉你的手,被小怜姐看到了:第二件事是司徒大少爷想要强暴你,被庄主救下了。”
“这又怎么了?”
“武庄之中只有我们几个人而已,连阿富都是因为意外才留下的。这个时候司徒庄主一旦遇害,有嫌疑的只有寥寥数人而已,与他有过冲突的你将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所以你不仅找机会在不经意间把庄主救你一事透露给小怜姐,还展现出了自己的棋艺,和庄主对弈许久。这样做既可以表现出你们二人已经消弭误会,又可以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真可谓一举两得!”
薛三妹淡淡一笑道:“思学,事情没有你想象得这么复杂,一切都是巧合罢了。”
“那咱们就不去纠结此事了,接着往下说。”秦思学继续道:“你客套了一下之后,如愿以偿住进了武庄,至于住哪个房间并不重要。到了半夜,你偷偷去其它房间取了两件兵器,其中一件现在还用不到,稍后再说;另一件就是‘斧之间’的手斧。”
“我拿了斧子做什么,去砍树吗?”
“不是砍树,而是去砍吊桥的绳子和两艘船的船板。”
“那天半夜已经开始下雪了,我起来上茅房的时候,正巧碰到你在山庄门口,那时地上可有足迹?吊桥是第二天才坍塌的。”
“没有。”
“我要是在这之后拿着斧子跑到去把船板砍破,还要将老胡打晕之后拖回小木屋,至少需要耽搁一个时辰。等到回来的时候雪已经下得相当大了,一定会在积雪上留下足迹,而后半夜雪就停了,无法将足迹彻底掩盖掉。可是第二天是阿富最早通过吊桥来武庄送早点的,阿富你可有在武庄门口看到过足迹进出?”
“没见到!”阿富斩钉截铁道:“我来的时候吊桥也好、门口也好,一个足迹都没有。”
薛三妹有些得意道:“看吧,这你要如何解释?”
秦思学不慌不忙答道:“因为去做这些事情的人并不是你,而是凶手。”
薛三妹反驳道:“即使真的是有人来拿,也会留下足迹!”
“不会,因为他并非走的正门。”秦思学指向一楼那排房间的其中一间道:“你只要跑到一楼的空房间,将两件兵器放到窗外,凶手之后就会绕到南面那条小路取走。是哪一间呢?我猜是‘戟之间’吧,毕竟在你的房间下面,你应该在不久之前才用过,里面还有东西在,不用再特地跑到边上的房间。凶手来拿的时候积雪尚浅,足迹很快就会被覆盖掉。”
“即使南面小路的足迹会被覆盖掉,他也要通过吊桥往返吧,就不怕那个时候有人刚好站在门口看到?比如你。”
秦思学注意到薛三妹刚才的脸色有细微的变化,就知道她心中其实非常紧张。
“确实,凶手无法预料来的时候会不会碰到武庄的客人。但是你别忘记,那晚不仅起了大雾,还下着雪,门口又没有亮光,能见度相当低。吊桥入口距离正门有十多丈之远,如果站在门口向外望去,仅仅能看到一丈以内的的东西,根本不用担心被看到!”
“那也不对!”薛三妹指出其中的漏洞:“吊桥坍塌之后,你和萸儿、莫莉一起去附近调查过,并且从枯草丛中找到了一个粗布包。粗布包中装的确实是‘斧之间’的那把手斧,但是通往枯草丛的雪地上可有留下足迹?”
“没有。”
“之前我就说了,弄沉两艘船、加上拖回老胡,至少需要一个时辰。而且你自己说的,吊桥的绳子也是用这斧子砍断的,也就是说是第二天白天的时候,再把斧子藏回枯草丛中,这样一定会在积雪上留下足迹。可事实上并没有,你要作何解释?”
“其实斧子是在那天白天吊桥坍塌之前就藏到枯草丛中的。”
“不可能啊!”说这话的却是司徒昶晨的丫鬟碧竹:“大少爷让奴婢去采鲜花,奴婢采完回来时路过吊桥,正好目睹了吊桥坍塌的整个过程。那个时候吊桥的两端没有任何人,就这么好端端的塌了。”
“思学小弟弟。”薛三妹面带微笑问道:“这一点你怎么说,难道碧竹就是我的同伙?”
“当然不是!”秦思学摇头道:“她要是凶手,何必作出这样令人生疑的证词?吊桥之所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