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苏苏心头一震！！
这可是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的夫人！天下还有谁敢鞭打她？
殷苏苏一时都怀疑自己看错了。
温清婉注意到殷苏苏的视线，神色不太自然的拢了拢袖口，一旁伺候温清婉的小丫鬟牙尖嘴利，忙笑着道：“夫人一时不小心磕碰到了，殷小姐见笑。”
殷苏苏心里不知为何堵的厉害，仿佛被一团乱麻塞满了整个腹腔，连呼吸都憋屈的喘不上气来。
温清婉附和点头，面上的表情却有一瞬仓皇和苦涩。
殷苏苏见她不愿意提，也不勉强，忙转移话题。
“传闻首辅夫人向来体弱，不曾见客，如今看夫人身体不像调养好了的样子，怎么霍大人竟舍得放夫人出来宴请了？”
殷苏苏本意是依着首辅夫妇鹣鲽情深的传闻，顺势调侃一句，谁料此话一出，温夫人和那小丫鬟的脸色皆是一变！
那小丫鬟竟悄悄瞪了温清婉一眼，语气倨傲地睨着殷苏苏。
“首辅大人的想法岂是你能置喙的？再说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我们老爷和夫人是琴瑟和鸣、伉俪情深！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殷苏苏将那丫鬟的小动作尽收眼底，面上不显，只微微欠身。
“是我僭越了，夫人见谅。”
温清婉似乎不愿意讨论这些事，转而指了指被一群人围着的“原染”。
“原国师那里倒惹恼，春芽，扶我过去吧。”
温清婉伸出手，面上始终带着世家大族当家主母惯有的温和而疏离的笑意，可殷苏苏始终觉得，这抹笑意不达眼底，像是唱戏的花旦画到脸上去的。
温清婉与路过的贵妇一一点头行礼，殷苏苏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
和殷苏苏这边截然不同，“原染”周围可聚满了想套近乎的女客。
毕竟在这些人心里，这位是炙手可热、玄术过人的权王未婚妻！自然更值得巴结。
“原国师，您长得这般天姿国色，可连满园子的花都自惭形秽了！”
“正是呢，早就听闻国师在玄术一道上天赋过人，在邺国也是翘楚，不知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厚着老脸想为家公请一张长寿符……”
“原染”那边被围的水泄不通、人头攒动，就有那喜欢揣摩人心思的，见风使舵道：“原国师仙姿佚貌，钟灵毓秀，可惜那有血缘关系的表妹啊，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倒是辱没国师大人了。”
“原染”只微微皱眉，轻飘飘道：“这位夫人言重了！”
有那好奇心重的拽着她追问，那金堆银砌的胖夫人鄙夷地朝殷苏苏翻了个白眼。
“还不是那位！我跟你说这两人同为表姐妹，那名声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个殷小姐不仅勾引妹妹未婚夫，还对长辈不敬，琴棋书画样样不行，果然是早早死了娘，一脸狐媚样！果然是有娘生没娘教啊！”
这夫人的话可不算客气，“原染”却只避重就轻地假意拦道：“流言而已，大家可不要当真。”
“还有这种事？？”
“无风不起浪，既然有风言风雨，我看传言也不是空穴来风！”
“……”
霎时间，无数投向殷苏苏的打量、探究、鄙夷、审视的目光，几乎要将她淹没！
挑起此事的胖妇人正洋洋得意地翘着下巴。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国师名义上维护这个妹妹，实际上对这个表妹根本看不上眼！没见国师进门都特意不带她吗？
而且，看国师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应该对这件事也是乐见其成的，她正庆幸自己慧眼如炬，一举看穿原染的心思。
她得了原国师的青眼，那离相公飞黄腾达还远吗？章夫人沾沾自喜地晃了全场的官家贵妇，亏得她眼明心亮，看出了国师的心思，否则这么多人，哪能轮得到她一个六品小官的夫人献殷勤？！
“你怎么说话的？！！哪里像个贵妇，分明是市井泼妇才是！！”
裴心儿原本离得远，这时听见那章夫人信口雌黄，当即像个暴怒的狮子一般冲上来！！
章夫人胖脸毫不在意地一撇，“你又是哪家的小姐，见到长辈不知道行礼吗？真是没教养！跟那没娘养的一样！！”
一个殷府里不受宠的可怜虫而已，能认识的也不过是什么小门小户的女儿，章夫人一点也不担心。
她只顾着激动方才“原染”对她笑了下，心里正美呢，因而一点也没注意到她那句话一出口，周围的贵妇皆倒吸一口凉气，后退了几步！
殷苏苏拍了拍裴心儿的手背，冷笑着上前一步。
“这位就是今年刚上任的光禄寺属正章大人的夫人吧？”殷苏苏脸上噙着笑，眼底却透着冷得化不开的寒意。
章夫人两手插腰，有恃无恐地点头：“是又如何？！”
殷苏苏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同情地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