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苏苏不知道皇帝到底跟傅镜宸和“原染”说了什么。
第二日圣旨便到了殷府。
“邺国原氏女,淑慎性成,诞钟粹美,含章秀出,雍和粹纯,克娴内则,性资敏慧,训彰礼则,幽闲表质,特封为权王妃……”
殷家上下皆恭恭敬敬跪在下首,等着宣旨的公公唱名。
老到整张脸像树皮一样皱皱巴巴的内庭公公笑眯眯道:“原国师,您可是好福气,圣旨已下,您就是板上钉钉的权王妃了!”
“原染”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她恭顺地地接过谢恩,又忙吩咐人取几个银裸子给公公们喝茶。
回去时那公公更是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殷苏苏神色有一瞬呆滞,“原染”真的成了权王妃?
难道谢暮雨的想法是对的?!这真的是傅镜宸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连同她的死都是傅镜宸的手笔?!!
殷苏苏立时掐着手心,微合了合眼,无论傅镜宸抱着什么心思,她都不允许有人借着她的名义招摇撞骗!
她密如鸦羽的长睫缓缓垂下,遮住眼中那一抹寒意。
待几日后婚宴开始,她定要当众揭穿“原染”的真面目,决不能再让她披着邺国国师的大旗胡作非为!!
殷苏苏心里很清楚,操纵“原染”的幕后之人一定不简单,甚至只要这位名义上的邺国国师犯了大错,北国就可以用此事做筏子,一举进攻邺国都城!那才是不堪设想……
宫中内侍走了,殷开济一下子精神起来。
他喜气洋洋挺着肚子,一脸与有荣焉地笑着,仿佛嫁给权王的是他自己一般,他趾高气扬地直起身环视一圈,故作大方的朝邵白玫母女摆摆手。
“咱们府上添了这样的大喜事,不如那些惩罚就算了,也给咱们府上多添些人气!”
殷开济颇有一家之主风范的一甩衣袖,邵白玫立时感激涕零地望着他,两人仿佛那被棒打的老鸳鸯,又含情脉脉地将手牵在一起。
“原染”充当和事佬道:“那些惩罚也过了,不如苏苏妹妹高抬贵手,放过她们,如何?”
殷苏苏冷笑着扯了扯嘴角:“父亲决定就好。”
笑话!族老订好的惩罚,是他一句话就能一笔勾销的?!
这次殷苏苏还真的失算了,族老们还真同意了殷开济的提议,邵白玫母女和殷善容没受完的惩罚竟都暂时搁置下了。
毕竟“原染”也算是殷家的亲戚,这桩婚事风风光光办成了,对整个殷氏族中未婚女子都有莫大的好处,而且大婚当前,将他们几个打的半死不活也不好看,更没法跟外人解释,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嘛……
如此,还真让殷善容他们得了势,殷善容望着殷苏苏的眼神冷漠的像是在看仇人,眼底全是翻滚沸腾的恨意,恨不得要生啖其肉才解气。
殷秀秀眼里的怨毒更是要凝成实质,现在五皇子对她的态度热情,连带着“原染”也不似原先那样避着她。
殷秀秀不由恶毒地想到:殷苏苏的婚事根本没有着落,不像她与五皇子几乎过了明路,六皇子兴许只是一时新鲜,娶不娶她还不一定呢!这样想着她心里好受了不少。
殷苏苏气定神闲地从三人面前走过,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们,嘴角始终带着一抹浅笑。
这几人还沾沾自喜,完全不知道自己将要大难临头。
殷苏苏摇摇头轻啧一声,现在他们对“原染”的殷勤献的多勤,到时候“原染”被拆穿身份后他们就会有多后悔,且等着瞧吧!
一脸几日,房中张灯结彩,人人脸上皆是笑意,府里比过年还热闹,因着婚宴之前,这两日恰好是“原染”的生辰。
殷开济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赶忙呼朋唤友地散出去不少请帖,毕竟看着国师的面子,不少人都会来走个过场,殷开济这两日意气风发,走路虎虎生风,得意了不少。
一大早殷苏苏就被茉儿拉起来,说是不可失了礼数,这次“原染”的生辰宴交到了邵白玫的手上,殷苏苏本乐的清闲,结果还要早起,顿时一张脸皱成了苦瓜样。
“好茉儿,咱们随意梳洗梳洗算了,反正也越不过那位国师,白费这种功夫干嘛?不如放我多睡一会去!”
茉儿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小姐!咱们可不能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依茉儿看,小姐明明也不差嘛,而且咱们这次一定要好好将醉枫阁那位狠狠踩在脚底下!让全京城的世家都见识到小姐的风华!!”
“好好好,随你折腾吧。”
茉儿志气这么高,殷苏苏也不好打击她,反正她醉翁之意不在酒,还得清算手头的证据如何能更好的在大婚当天将“原染”一举捶死,用什么样的方式效果最好……
无独有偶,醉枫阁那边也存了同样的心思。
殷秀秀换上一件秋海棠色的华服,在铜镜前满意地转着圈。
“有了这些衬托,六皇子定能发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