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出鞘。
天色尚还昏沉,阳光照不到的山坳里,有人慢慢走了出来。
“是我。”
来人一身灰白色布衫,下巴生了浅浅的胡子,脖子上绑着面巾,面色有些憔悴,平日一丝不苟的发此时也有些杂乱。
“刘智?你在这儿做什么?”
刘智举起手,示意自己手里没有任何武器,随即眼神在苏琴和余环秀身上转了转。
“自己人。”
林絮皱眉打量着他,刘智算是尉迟烈的人,如今出现在这里,难道尉迟烈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我是来确认一件事的,你是我们的人没错吧?”
“我可不是尉迟烈的人。”林絮冷笑一声,尉迟烈那副要她死的模样,现在还来谈和?傻子才谈。
“不不不,”刘智摇了摇头,“不是尉迟烈,是我们。”
刘智指了指自己,重复一遍:“我——们。”
我们?
“什么意思,你直说。”
刘智不赞同的看了看苏琴和余环秀,还是说:“尉迟烈觉得我们是他手里的棋子,是他成就了我们,但其实是我们选择了他,我们是我们,他是他。”
林絮这下明白了。
尉迟烈手下这帮人也不完全忠心于他。
刘智仿佛是看出了林絮的想法,摇了摇头,“就像他也不完全信任我们一样,尉迟家未来的家主人选,实力非凡、心智也不弱,这样的人从小生活在富贵堆里,和凡人没有任何联系,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帮我们?”
“因为善良吗?我们可不信。”
善良往往代表着犹豫不决,代表着优柔寡断,可尉迟烈并不是这样的人。
“那你来找我是什么意思?我还是小剑峰的弟子呢,我就可信?”
“本来你也不可信的,但是你做的事让我们逐渐相信了。”刘智眨了眨眼,疲惫的脸上露出笑容。
林絮啐了一声,“哼,信我?恐怕是把我的名号打得太大了,我死了你们面上无光吧。”
刘智无奈一笑,“你若非要听实话,倒也的确是这样。”
“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去救我徒弟了。”林絮准备离开,却被刘智拦了下来。
林絮的手按上了剑柄,“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你这次的胜算,是零。这样你也要去吗?”
“是吗?”林絮喃喃,垂眸看他。
“你们中的某些人,做某些事的时候,难道不知道胜算为零吗?他们会因为这个而放弃吗?”
“就拿反抗修士这件事来说,你觉得胜算很大吗?你们的赢面有多少?多少年了你们要么藏着,要么在修士手下做事,用这样隐秘的手段来发展自己,最开始的时候,你们最开始做这件事的时候,难道胜算不是几乎为零吗?”
刘智再次被林絮的歪理邪说说服了,眉眼一松,拦住她的手一侧,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说得对,你说得对,你歪理一大堆,我也说不过你,请吧。”
林絮越过他往前去了,又听见刘智在后面说话。
“早点回来!我随时在临城为你接风洗尘。”
哼。
林絮笑了一声,能不能或者还是一个未知数呢,这么快就说要给她接风洗尘了。
“接风洗尘就不必了,只是麻烦你一件事,我要是死了,麻烦你们帮我收尸。”
“我要埋在小剑峰。”
刘智哈哈一笑,“我们没有收尸这个业务。”
林絮不再回头,开始认真回想起炼丹室的地势和构造。
炼丹室在一个四面环山的山谷里,四面都是山的话,便于隐藏,那些修士很有可能就藏在里面,林絮不论从哪边进去都要经过修士的警戒线。
只是如今他们有三个人,苏画和余环秀没什么关系,林絮想了想,准备让余环秀在外面接应她和苏琴。
苏琴曾经在炼丹室驻守过,对炼丹室的地形和道路比较熟悉,最适合深入敌营去找苏画。
林絮最好在明面上拖住其他人。
余环秀不太赞同这个想法。
林絮算不上是战斗型的修士,她这样三脚猫的招数在那些修士眼里和凡人就没有什么区别,别说拖住那些人,出现了就会被人锁定杀死。
“他们这么厉害吗?”林絮低语一般问了一句。
“嗯,千万别小看他们。”余环秀自然地接口,随即不再出声。
“那些人总不能是些酒囊饭袋,我以前在山岚谷就听说,联盟对手下的某部分修士要求十分严格。这次来的听沈娇说起来,很像联盟手下的特殊修士。”
“你怎么知道联盟手下特殊修士的标志是什么呢?”
林絮语气幽幽的,状似不经意问道。
余环秀尴尬的不知所措,半晌才出一个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