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间,荣王爷抢了一个女子做妾室,后来那个女子给他生了个女儿,好像就叫显荣!”
“对对对!我还听说那个孩子被大福晋接进了王府,可惜半年不到就走失了,孩子丢了后,那位妾室就疯了!哎呦,真是可怜啊!”
众人闻言,更是大发议论,王爷的私事堪称隐秘,何时像今日般被搬上台面过,还唱了这样精彩的一出大戏。
谢襄若有所思,转头看向荣王爷,今日他穿了一身华服,缎面的褂子,上面用金线绣了满面的福字,他垂着头,拳头紧握,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刚刚说话之人是个清朝遗老,似乎颇有几分威望,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荣王爷只是听着并未反驳,看来,这件事情是真的了。
大福晋一身红衣,原本吉祥喜庆的笑脸,早已经变成了一片铁青,嘴唇微微颤动,最终还是哆哆嗦嗦喊了出来:“瑞儿,把她给我赶出去!”
金显荣冷笑,一改刚才温柔的语气,“大福晋当真绝情,好歹我也尊称你一声额娘,当年你将我逐出家门,今日我不记前嫌回来贺你,怎么连点心茶水也不给一口,反而一味的喊打喊杀,刀枪棍棒的迎客,与当初一般无二?”
金显荣歇了口气,眼光继续扫着院内的众人,最终将目光放在大福晋身上,她永远也忘不了这个女人的模样,每每回忆,压抑了太久的痛苦就像是刺刀一样折磨着她,金显荣的声音冰冷至极:“我本以为你年纪大了,会有点长进,不料你这些年吃斋念佛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看来就算我找来了福寿金棺,高僧护法,也难保你死后超脱地狱,不受业火焚身!”
句句狠辣,字字剜心。
大福晋气的摇摇欲坠,脚下一晃,便向旁边栽了过去,被人匆匆扶住。
“蓉儿。”
荣王爷终于肯说话了,他向金显荣走了过去,目光是隐忍的慈爱与温柔,手掌颤颤巍巍,轻抚上她的脸,金显荣一把挥开他的手,定定的看着他,目光中的那种痛极而来的恨意竟是掩不住,她微微一笑,“你是何人?”
荣王爷的动作僵住了,说:“你难道不认得我了?”
“你都不认我,我又为何要认识你?”
一语落下,重逾千金,恶狠狠打在老王爷胸膛之上。
荣王爷语塞,表情悲戚,他似乎想起了那些陈年旧事。
那时他刚回到家便听到了显荣走失的消息,可是他心里明白,显荣不是走失的,而是被大福晋发买了。
他也曾派人找过,但却了无音讯,渐渐地,他也就放弃了。
直到那一天,他和朋友去红袖楼喝花酒,见到了显荣,那时候的她浑身伤痕的闯进了屋子,一把抱住了他的腿,声音凄惨:“阿玛,你是来救显荣的吗?你是来带显荣回家的吗?”
荣王看着身边的女儿,刚想去抱,却听见自己的朋友在一旁打趣,他们嘲笑着显荣的处境,还不时投来鄙夷的目光。
荣王顿时清醒了过来,他是荣王,身世显赫、尊贵无比,怎么能有这样的女儿,这样一个……被卖进妓院的女儿。
伸出的手掌握成拳垂了下来,荣王最终没有认她。
直到现在他还记得显荣被拖走时的哭声,她还那么小、那么柔弱,哭的令人心疼,但他没有办法,他不能为了一个妾室的女儿而丢了王府的脸面。
后来,他也曾后悔过,再次返回了红袖楼,可那时却被人告知显荣已经被买走了,买她的是一个日本人,从此以后,两岸相隔,他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荣王的嘴张了张,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是道歉、亦或是补偿。他看了面前的显荣,很显然,现在的她,已经什么都不需要了。
此时曲曼婷和元娉婷唇枪舌战一番,她刚想出门,从门缝里发现日本武士把荣王府的家丁一个个全都杀死了,她吓得赶忙躲回房间,元娉婷也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她们俩吓得瑟瑟发抖。
织田显荣的手下悄悄溜进房间,终于在保险柜找到皇帝金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