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显荣没有多留,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就从房间走了出来,谢襄倚在门口,“显荣小姐,今天,谢谢你。”
金显荣闻言一皱眉,转过身来看着谢襄,神色有些激动,“你凭什么谢我,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同学,也是他朋友。”
金显荣的表情很不好,曾经她也以为自己是沈君山的朋友,是他的知己,可是一旦触及到立场问题,所谓的情谊还算什么。
那日在日本商会,沈君山见到一身和服的她,便已经做出了决定,无论她如何哀求都不予理会。
恩断义绝,再不相见,就是他的答案,金显荣自嘲一笑,什么时候沈君山的朋友,变成另外的人了。
感激的场面话说完了,接下来就是解决恩怨的时候了。
谢襄没打算给她留面子,“我有件事想要问问你,贩卖劳工然后利用武斌嫁祸沈听白是你做的吧,刺杀张瑜之,抢夺金印,杀了山上的猎人,也都是你指使的吧。”
金显荣盯着谢襄好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
“对,是我做的。”她挑衅的扬起了细弱的眉峰,“可是,你能怎么样呢?”
“你会付出代价的。”
谢襄定定的望着她,目光坚定。
金显荣却不以为意:“你可以试试。”
说完便转身离去,这里,不再需要她了。
金显荣走了,谢襄忙了整整一夜,又困又累,静静地趴在沈君山的病床旁守着他。
沈听白人在上海,收到沈君山受伤的电报后正在赶回来的路上,谢襄有些放心不下,决定在沈听白回来之前留下来亲自照顾沈君山。
天边泛起白光,谢襄已经睡去,她不敢睡得太沉,怕沈君山醒来找不到人,只是趴在床边微微眯了一会儿,感到发顶被人轻轻揉了揉,谢襄睁开眼睛,看见沈君山正看着他自己的手发呆。
“君山?”谢襄见他醒过来,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试探的叫他一声,“你醒了……要喝水吗?”
沈君山接过水杯抿了一口,这一次真的是死里逃生,他失血过多,连说话都少了几分力气,问道:“昨晚……是你背我来的医院?”
受了伤的沈君山显得比平时脆弱许多,沈君山自己也感觉出来了,想要打起精神,奈何身体条件不允许,连举着杯子都稍显吃力。
谢襄忙接过杯子放下,“是啊,我从小珺那里回来,结果看到你站在死人堆里,吓死我了。我见你都意识模糊了,竟然还记得啊?”
沈君山沉默片刻,面色稍微好转一些,“还有点意识,当时很累,想睡一会儿,你却一直在我耳边哭喊,搞得我睡不着。”
谢襄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谁哭了?”
沈君山笑着看着她,一时间有些失神,他想到了在猎户家的那个夜晚,谢襄也曾经用同样的语气说过“谁像个小姑娘?”
谢襄正要松一口气,忽然想起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
“有件事应该告诉你,你昨晚的手术是显荣小姐找人来做的。”谢襄看了看他晦暗不明的表情,“医院的大夫都去北平开会了,这样的大手术,剩下的医生都说做不了,顺远里只有一位日本医生可以做。”
因为知道沈君山很看重和金显荣的感情,所以谢襄还是决定把金显荣帮忙找医生救他的事告诉他,希望他知道以后心里会好受一点,也算为沈君山之前说金显荣不会伤害他做了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