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主人之后,冒着雨一路跑到世界之树下面。
它还是老样子,和三千年前相比并未改变多少.......只不过我的波导反映它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我刚要从洞口进去,雷吉艾斯它们三个就从里面出来。它们看到我没有要阻拦的意思,我曾经听亚朗说它们只会攻击擅自闯入世界之树的人类。
“树病了。”“树病了。”“树病了。”它们像雕像一样呆愣愣地站着,身上的黄色斑点没有规则地闪烁,齐声道。
果然么?世界之树的问题可不是小问题,即使只是波导衰弱了,也需要一个波导之人或是路卡利欧付出生命的代价将自己体内所有的波导贡献出来才能弥补。
“我先进去看看。”我说完,它们慢慢地让出一条通道。它们只是守卫罢了,除此之外,它们无法为世界之树做出更多的贡献。
通过洞穴入口,我来到了世界之树的内部。值得庆幸的是,我依然还记得从入口到核心的路线。
再加上有波导的指引,因此还不至于在里面迷失方向。
不过世界之树是怎么了?就连岩壁上原本青蓝色的水晶都变成橘黄色的了。这可不是好兆头,更准确的来说,这次世界之树大概又要『吃人』了。
上次是亚朗,而这次.......
我忐忑地咽了一口唾沫,心开始『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要是那样的话,我大概率是无法就这么轻松地离开了.......
“千万不要受伤了。”主人在我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可这下不被扒一层皮下来又该如何脱身呢?
我第一次感受到压力如此之大。若是我孑然一身,或许还不会有这种心理,但现在我才刚刚和主人相遇,这该叫我如何是好?
这时候,梦幻出现在我的面前,它的面色潮红,似乎是发着高烧。也就是说,就算是它也无力修复世界之树了。
那么......只能由我......
我有过想要就此逃走的想法,可仔细想想就算我逃走又怎样?世界之树之所以叫做世界之树,是因为它一方面连接着这个世界。
要是它收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世界也会被搅得天翻地覆。
到时候,主人也会受到影响......那样的话,我即使是存在又还有什么价值,又或者说,那样没有担当、没有作为的我.......还配得上主人吗?
至此,我还是下定决心修复世界之树。
“要是我死了,可以抹除掉我的主人记忆中有关于我的记忆吗?”我向梦幻问道。
它摇了摇头,“很遗憾,但是生物的记忆是不可以由外界删除的。”
这样嘛。我默默地垂下眼睛,心里一股不甘和愧疚涌了出来。对不起主人,我对不起您。
给予了希望,又看着希望的羽翼被绝望的利爪撕碎,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我就这样轻易地抛给主人了。
我......还真是个不可理喻的渣滓。
“波导与我同在。”我深吸一口气,将爪子置于心口,体内的波导像是被吸走一般不断地流失.......我的生命也是如此。
到了最后,世界之树恢复了健康,梦幻在其影响下也恢复了活力。
我倒在核心的水晶旁,感受着丧失波导的剧痛以及无尽的不甘与悔意。
我明明好不容易才找到主人的,我明明......只是想和主人在一起而已。明明就已经找到了!明明就差一点,差一点我就能重新待在主人身边!
“你想活下去吗?”一道空灵的声音响起,不是梦幻,似乎是比梦幻更尊贵的存在。
“感谢你治疗了我,现在我问你,你还想活下去吗?”原来是世界之树的声音,先前我从没听说过它也是活着的。
“你心里有很强的执念。”她平静地说道,“是活着的执念吗?”
活着的执念?是也不是。不过我此时比任何时候都想要继续活着。
“帮帮我......”我乞求道。
“我能将一部分波导还给你,但是你会进入一种被波导反噬的、狂暴的状态。”世界之树提醒,“你可能会永远化为一只没有理智的野兽,这样你也愿意吗?”
“愿意。”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有一定要活着的理由,反噬的波导以我的能力或许需要一段时间进行调整和压制,但这总比一了百了了要强。
世界之树沉默了一会儿,“如你所愿。”
上方的水晶渗出一个深蓝色的光球,我就看着那颗光球慢慢地下落,即将融进我的体内。
“呃!”就在它触碰到我的一刹那,一股无尽庞大的波导像是虫子一样啃食着我的五脏六腑。
那种疼痛要比丧失波导的剧痛还要疼上千万倍!这时的一秒在我眼里比一年还要漫长。可一想到这是『复活』所要经历的必须步骤,我便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