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鞋有水，”锦宁软声，不动作还是站在浴室门口。
“没事，出来吧。”
好吧，
虽然锦宁不想踩着湿拖鞋出去，但是穿着湿拖鞋她很难受，最后还是选择妥协跟着很像哥哥的人走到沙发上坐下。
她要弯腰擦脚。
顾舟淮面色平静地拦住她，从妹妹手中抽出毛巾，蹲到地上，“我来，”
“啊？”锦宁发出不情愿的声音，她自己可以擦，为什么要让别人擦。
眼看着大概率是坏人的人就要给自己擦脚，她顿时有些急了，忙拽住对方手中属于自己的毛巾，往自己怀中扯，“不要，别碰我。”
她有些着急和害怕。
顾舟淮今天一天可谓是精疲力尽，此时瞧见锦宁又有折腾起来的意思，他叹了口气，一手按住对方的手抽回毛巾，一手握住妹妹的脚。
一个成年男性本就比女性更具有力量，更何况两人一个常年健身，一个本身身体就有些羸弱。
强行帮忙擦完脚，他感觉比拿下项目还难，但总归是结束了。结果一抬头迎接他的就是某人又在掉眼泪。
“……”
此时此刻他已经毫无办法，“别哭了，你想怎么办，直接说吧。”
“你为什么要强迫我？”顾锦宁很难受。
顾舟淮沉默几秒才能再度开口，“我强迫你什么了？”
锦宁说，“不让我自己做自己的事，你不想让我当乖孩子吗？”
他本想说这两者没有关联，好在在最后一刻及时想到如果真这么说了，现在的锦宁估计又要哭了，“你为什么想当乖孩子？”
“乖孩子，哥哥才喜欢啊，”她天真又理所当然的说。
刚洗完澡一双眼睛雾蒙蒙的，专注、认真、天真地瞧着他。
顾舟淮偏了偏视线，他差不多只是随便问问，可此时心却像是被东西撞了一下，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自己。
这答案瞬间让青年乐开了花，他很成年人的想，真是个满分的答案。
视线移回她还是刚才的动作，只是表情上多了一丝疑问，似乎在说你怎么不看我，难道是我说的有问题吗？
懵懂、无知、无害、柔软、毫无防备……
顾舟淮凝视几秒将人抱在怀中，那些挣扎对他只能算小情趣，见她拧着眉不开心，轻笑道，“你哥哥非常喜欢你。”
伸手将她头上的浴帽取下，顺势用手指理了理她的头发，她还是一副不痛快的样子，“放心吧，哥哥最喜欢你了。”
语气温柔。
锦宁嘀咕，“你又不是哥哥。”
“我们长得不像吗？”
锦宁抿唇，最后还是实话实说，“像，但是你欺负我……”
她说着语气中带上了满满的委屈和指控。
“不是欺负，是爱。”
可是她不懂，清醒的时候不懂，现在就更不懂，语气非常坚定气呼呼的反驳，“是欺负、是欺负。”
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有些东西刻在心里。
她吧嗒吧嗒的掉眼泪，问，“为什么要欺负我，我不喜欢这样，我会当个好孩子，能不能别这样。”
顾舟淮有一瞬间怀疑怀中的人是不是已经清醒，但在看到她的眼睛后，知道的确没有清醒。
所以自己真的对她造成了这么大的心理压力吗？
连潜意识都记着了。
忽得她的动作定住，顾舟淮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到自己左腕上的红绳，上面串着个平安玉珠。
顾锦宁静静的看着红绳，好一会轻轻的说了一句，“真的是哥哥。”
脸上已经全是眼泪和信念的崩塌。
这眼神看的顾舟淮忍不住伸手遮住，她又重复了一句‘真的是哥哥’，随后便是撕心裂肺的恸哭，清醒时候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
她痛苦的问。
顾舟淮意识到她情绪不对，知道不能任由她这么哭下去，忙轻轻拍着背将声音放缓道，“不是哥哥，是你认错了。”
“等哥哥回来，会帮你惩罚他们，”
锦宁扯住他的衣服还想说些什么，却在情绪宣泄出去后睁不开眼，渐渐沉入梦中。
顾舟淮沉默不语，唯有些许情绪在眼底翻滚，指尖微凉。
见差不多已经睡熟，他才将人抱回床上。拿着洗漱用品进了浴室，修长的手将纽扣一粒粒解开，脱下的衬衫被规整的放在木板上。
浴室里还有上一人洗完澡的热气，顾舟淮打开花洒，过了十几秒，感觉水温有些过高，将温度降了一点。
这么高的温度，看来身体还是不怎么好，这两天再做个全身检查吧。
他敛眉沉思。
水珠顺着高挺的鼻梁一路下滑，顾舟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