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来得很快,似是已经从小厮那里知道了始末,二话不说就朝着何若光走了过去。
何若光恐惧地朝着母亲身后躲去,何王氏强撑着脸色,不复之前质问时的强硬,反而舒缓了语气劝道:
“世子,女子名节大过天!今日让太医给若光诊治能否生养,无论结果如何,要是传了出去,她的名声都会毁了!就当看在你们二人为未婚夫妻的份上,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不等沈应淮回答,何昭月却迅速道:“母亲要真是为了长姐名声,那不正应该让太医为长姐诊治,来证实她身子无恙吗?如今却连连推脱,难不成是心虚了?”
看到何夫人变色的面孔,她笑了笑,抚过长发不以为意地继续道:
“更何况刚才可是世子亲口所说安国公府绝对不会让一个身子有问题的女子成为世子妃,事已至此,母亲觉得是你不让太医诊治就能糊弄过去的吗?”
似是没想到何昭月竟然敢这么和自己说话,何夫人眉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随即走近了两步,压低了声音阴冷道。
“何昭月,你可以和本夫人作对!可你难道连你亲生母亲都不在意了吗?”
何昭月宛如被点了死穴,瞬间浑身一僵。
上辈子她就是被何王氏借着亲生母亲威胁生下了孩子,难道这辈子还要重蹈覆辙吗?
何夫人却觉得拿捏住了何昭月的弱点,正沾沾自喜,却没想到何昭月突然抬起头,目光扫到躲在何夫人身后的何若光,毫不犹豫且快准狠地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不顾她痛的惨叫一声,狠狠用力将她扯了出来,随后猛地松开手,任由她扑通一声跌坐在了众人面前。
何若光难以置信,不顾形象地嘶吼道:“何昭月,你疯了吗?竟然敢对我动手?”
何昭月面无表情道:“我只是想明白一个道理,一味地忍辱退让,只会让人得寸进尺,这件事要是这么不了了之,我宁可一头撞墙,也不愿背负着给世子下药勾引他这等不堪的罪名!”
上辈子已经犯过一次错了,她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再落入何王氏和何若光手中成为待宰的羔羊?
无论是四周探头探脑的下人们,还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太医都被何昭月话里展现出来的决绝震惊到了!
沈应淮眸色愈发深邃了几分,不过只是刹那,他就转头朝着李太医使了个眼色,李太医心领神会地快步上前。
见状,何若光难掩慌张,然而此时她根本无路可退,就连何夫人也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太医的手搭在了何若光的脉搏上!
不过片刻,李太医收回手,沉声道:“回禀世子,何大小姐确实脉象不稳,身子有恙,恐是患有寒症,这既影响月事,更甚至终生无法怀孕生子!”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无论主子还是下人,甚至太医身后跟着的小童,目光都忍不住地落在了何若光身上。
“难道真的是大小姐给二小姐和世子爷下的药?我刚才还以为真的是二小姐蓄意勾引世子爷呢,这大小姐的手段未免也太绝了些!”
“你没听太医说是大小姐暂时无法圆房吗?这明显是心怀不轨啊!恐怕就是想让二小姐替代,今儿一早再来一招偷梁换柱的,只是没想到被二小姐拆穿了!”
“倒是可怜了二小姐,竟然因此失去了名节,这以后要怎么活啊?”
听着四周的议论纷纷,何若光就像是被当众扇了两巴掌,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就此钻进去,更加不敢看沈应淮的目光。
何昭月则是彻底松了一口气,她抬起眸子,一字一顿道:
“世子可还记得刚才你说过的,只要证实了何若光身子确实有恙,那么也就说明是她给你和我下的药,所以昨夜的始作俑者都是她何若光,为的就是让我以身相替,蒙骗世子!”
何若光再也顾不得丢脸,狼狈不堪地跪倒在了沈应淮的面前,哭泣道:
“世子,我也是没有法子,你就饶了我这次吧,你说过我是你亲自挑选的世子妃,你定不会就这么抛弃我的是不是?”
沈应淮垂首,俯视着跪在他身旁的女子,漠然道:“可你却让本世子失望了,且不说你能否生育,就你这般手段卑劣,心肠狠毒,根本不配为本世子的正妻!”
顿了顿,他毫不留情地退后一步,拉开了和何若光的距离,并且下了定论。
“你我的这门亲事自从今日起就此作罢!”
最恐惧的结果降临,何若光僵硬地呆愣在原地,随即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一样,两眼一闭,彻底的昏迷了过去。
何夫人连忙上前抱住了何若光,焦急道:“世子——婚约乃是两府大事——怎可你一人就——”
沈应淮骤然打断,毫不留情道:“何夫人!难道你觉得将这门亲事解除的原因弄得人尽皆知之后再解除亲事更好吗?”
这话一出,直指何夫人的死穴,她哑然失声,面色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