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公怎么可能说出来他觉得哪个皇子更加省心!?
圣上的孩子,哪里是他一介阉人能够议论的,哪怕皇子中有些不得圣上的欢心,甚至私下小动作不断,但身上的血脉到底是尊贵的,不是旁人能够说三道四的。
不知道刚才圣上和安国公世子聊了些什么,为什么会突然问出来这样的话。
但是赵公公知道,如果他真的顺着皇帝的意思说出来某一个皇子,下一秒他估计就要被拖出去了。
身为圣上身边伺候的人,怎么能够偏向某一个皇子呢?往大了说,那可是私结营党。
心里有了想法,赵公公立马低下了头,恭恭敬敬地说道:“奴才没什么见识,只觉得皇子们个个是人中龙凤。”
他话说得很含糊,只敢挑些好的说一点,一点坏的不敢说。
虽然说得规规矩矩挑不出错处,但也无趣得很。
圣上冷哼一声,倒没有多说什么,他也没准备真的从赵公公这里听到谁。
他就知道宫里的这些人个个都被皇宫里的水打磨了身上的棱角,说的话一点价值都没有。
他就是一时感慨。
“罢了,也是朕糊涂了,这些事问你做什么。”
赵公公不敢应,只是低垂着头,闷不吭声。
他在宫里待了这么久,知道只有说得少做得多才能让他在宫中活得久一点。
听见圣上不再提起这件事,赵公公松了一口气,在圣上的身边,他不需要有多少本事,只要能做好伺候人的活,不得罪人就够了。
在宫中多长一张嘴和完全不张嘴的人都落不了什么好下场。
圣上闭上了眼睛,面上神色难辨。
他其实不想用那些肮脏的手段来对付自己的孩子,可惜这些孩子一个个的都不让他省心。
现在他的那些孩子都没有把他当做父皇,把自己当做儿子,而是把他们自己放到了储君的位置上,对着他这个位置虎视眈眈。
罢了,这宫里不就是这样吗,他本身就是在这样的狼争虎斗中成长出来的,如今又怎么能要求他的那些皇子兄友弟恭,温和孝顺。
偌大的皇宫,可以容纳天下万物,偏偏容不下世间最纯真的感情。
圣上很快便把这些没有用的长吁短叹放到了脑后。
不管他们现在打着什么样的小心思,他身为帝王,就应该对他的那些百姓负责。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必须要追查到底,用百姓的粮食打百姓,这种人不能留着,哪怕……哪怕是他的儿子也不例外。
眼下就等着看沈应淮能调查出来什么了。
抛去那些纷乱的心思,圣上开始批阅他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面上一如往常。
好像他问李公公的那个问题只是突发奇想,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今天天气不怎么好,阴云遍布天空,给人沉甸甸的感觉,哪怕是在午时也没有阳光,若是盯的时间久了,便觉得这天空压得人心里惴惴,喘不过气。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圣上吃过午膳之后便回到自己的宫中,准备午睡。
鲜艳的明黄色龙床上,圣上紧紧地闭着眼睛,皱着眉,枯瘦的手将上好的绸缎抓出一条条褶皱。
意识沉沦,带着他去见了故人。
圣上环视周围,目光威严。
他现在这是在哪里?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来到过这个地方?但是这其中的景象又带给他一丝熟悉之感,为什么?
圣上负手走着,穿过遍地的花草,向屋中走去。
不管这是哪里,既来之则安之,他倒是想要见识一下这屋的主人究竟是谁。
还没有进入屋中他便听到了温软的女声。
“你一定要好好地长大,成为一个健康的宝宝,等你出来就能有好多新衣服穿了哟,娘为你准备了可多可爱的小衣服。”
听见着声音,皇帝一震,快步走向了屋中,看见了她面色温婉地坐在椅子上,手轻轻地抚着隆起的肚子,正温柔地说着话。
圣上收了所有声音,不可置信地看着屋中。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女子放下了,摸着肚子的手,皱着眉,起身朝圣上的方向看去,圣上连忙慌张的躲到了旁边。
女子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嘟囔了一声,“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掉下来的声音,应该是错觉吧,难道怀孕还能让人幻听不成。”
突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突然窜起冲天高的火焰,圣上愣愣地向后退了两步,无措的看着原本安宁的小屋,转眼之间便被火蛇吞噬。
里面的女人成了火焰中的一抹黑影,他听到了声嘶力竭的求救声,圣上下意识地想要冲进去把人救出来,然而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没有有办法靠近那火焰半分。
他明白了,刚才那不是她的幻听,确实有东西被掉下来了,只不过是被大火焚烧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