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可怜的孙女儿哟~”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祝老太君人还未到,哭天抢地的声音倒是直钻人耳。
知书偷偷揉了揉发疼的耳朵,朝着门口撇撇嘴,内心暗想:这老太君平日在人前倒是显得端庄大方,进退得体,在自家院儿里倒像个老妖婆……
林嬷嬷扶着一位满头银丝的老太太进了内室,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簪着一根明嵌宝石金簪,后插嵌宝绿色华盛,一对儿翡翠耳坠,眼神不似平常老人家那样慈祥,反倒感觉充满了精明与算计。
“安儿啊,我可怜的孙女儿,怎遭如此罪”,祝老太君由林嬷嬷扶着坐到了祝卿安的床榻边,顺手拿起手帕抖了抖擦拭着眼角没有的泪水,“你家小姐到底有无大碍,怎现下还未清醒过来,府医可有来瞧过?”
“回老夫人,”司琴上前福了福身,低头回道“府医都去了二小姐院儿里,小姐原也没有什么大碍,墨画摸了脉说是受惊的缘故,静休即可。”
“受惊?瑶儿落水安儿为何会受惊晕厥。”祝老太君摸了摸祝卿安的手,“定是你们这帮奴才没有好生照顾你家小姐,既然这样明日叫了人牙子来发卖出去罢了”。
祝老太君原本打算趁着此事能发卖几个丫鬟,好给清萧院儿里安插自己的人,林嬷嬷正要福身称是,祝卿安便装作刚苏醒的样子扶额呻吟:“司琴,我这是怎么了,头好疼啊……”
祝老太君急忙探身过去想要扶起祝卿安。
“安儿啊,祖母来看你了,可觉得还有哪里不适?”
“祖母,劳您挂心,是孙女的不是,”祝卿安借着祝老太君的力起来斜倚在软枕上,“孙女房里的丫鬟可是哪里伺候的祖母不舒心了,怎的孙女一醒来就听的祖母要发卖她们呢。”
“外祖父心疼孙女就送来了这么几个丫鬟陪着孙女……”祝卿安说着,掩面啜泣,倒是真有几分伤心欲绝的意味了。
“大姐姐……”祝书瑶惨白的小脸儿上挂着几滴泪水,单薄的身子依靠在门框上,摇摇欲坠,看的很是惹人怜爱,刚落水清醒的人身后居然连一个丫鬟都没有跟着,做戏的心思昭然若揭。
祝书瑶和祝卿安比起来不算是很美,但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让男子很是受用,尤其是此时泫然若泣的模样,就想揽到怀里好生安慰一番,倒显得一副小家子气,不像是国公府这样的世家小姐。
“瑶儿落水倒是连累的大姐姐受惊晕厥,是瑶儿的错,求大姐姐原谅……”说着双腿一软正要跪下来时,祝老太君赶忙上前扶起祝书瑶。
“瑶儿这是作甚,你才落水身子还未好全,你大姐姐定不愿看到你如此糟践自己的身子,是不是啊安儿。”
祝老太君斜睨祝卿安一眼,示意祝卿安赶紧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
“二妹妹这幅做派倒是显得我得理不饶人了,谁也没有说你一句不是,二妹妹未免太过了吧。”
看着语气反常的祝卿安,祝书瑶就算此时内心有所疑惑,都来不及细想,只能继续往下演,“不是的,不是的”祝书瑶眼泪跟断了的珠子似的咕噜噜的往下滚,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瑶儿是怕耽误了大姐姐的及笄礼,若是因为瑶儿的缘故,瑶儿便是那大罪人了。”
祝老太君见祝书瑶哭的伤心,心里十分不好受,赶忙让林嬷嬷扶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走过去轻抚祝书瑶后背,“瑶儿莫哭,瑶儿莫哭。”
“祖母,瑶儿不怪大姐姐,真的,瑶儿也相信大姐姐不是故意推瑶儿落水的,是瑶儿言语无状,惹的大姐姐心生不忿,才,才……”
“什么?”祝老太君愤愤惊呼,“是安儿推的你?”祝老太君转头盯着祝卿安,眼神要是能杀人,祝卿安大抵已经死好几回了吧。
“安儿,你怎能如此,瑶儿是你亲妹妹啊,平日你最是疼爱她,就算瑶儿言语上冲撞了你,你也不能害她性命!”祝老太君不给祝卿安反驳的机会,呵斥道。
祝卿安美眸冷冷看了一眼祝书瑶,“祖母,就算是刑堂之上,也会留给人分辨的机会吧,您不问一句,就给我判了死刑,未免有失公允。”
“二妹妹既然说是我推她入水,那便说说,她到底是怎样言语上冲撞了我的。”
祝书瑶求救的看向祝老太君。祝书瑶先前偷听父亲母亲和祖母他们的谈话,知晓了原先的夫人徐氏故去的真相,便句句都是不离祝卿安已故的母亲,言词间尽是侮辱。祝书瑶一点儿也不怕外人知晓她说了什么,她赌祝卿安也不会自己说出来的,她又没有说错,祖母说祝卿安的母亲徐氏就是水性杨花,抛夫弃女私通外男,既然如此有其母必有其女,祝卿安定也如她母亲一般是个不守妇道的货色!
“不管瑶儿说了什么,你都不该推她!犯了错还不知悔改,你这样苛待亲妹的人,怎配明日在族亲面前行礼受封,你这样的性格,实在不配嫁入王府。”
“大姐姐,瑶儿就当是自己不小心滑落水中的,这个手钏也当是瑶儿在园子里捡到的,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