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祝卿安丝毫没有预兆地晕倒,三人都慌了神,急忙上前,手忙脚乱的扶起地上的祝卿安。
站在门外的玉棋,听见室内一阵慌乱的动静,立刻飞身进屋,看到的便是晕厥的祝卿安,和慌乱的三人。
墨画稳下心神,摸了摸祝卿安的手腕,直接慌了神。
“我摸不到小姐的脉象了!快去,快去寻我师父来!”
玉棋不等墨画说完,便飞身而去,身形中有些踉跄和慌乱。
玉棋与人对招或许得不上什么好处,但是身手利落轻功了得,几个纵身,在谢景庭等人还未到都督府,便追上了。
“主子!小姐又不好了……”
玉棋落在地上站定,上前不由分说的拉着苟栋熙就要往回走。
“这位姑娘,慢点儿慢点儿。哎哟,我胳膊要被你拉断了……”
谢景庭心下一颤,都来不及仔细问问玉棋,直接拽起苟栋熙就飞身往国公府去,玉棋紧跟其后。
只留下拎着药箱在风中凌乱的魏祈。
人呢……祝小姐不是说不用我们管了吗……
谢景庭拽着苟栋熙进来时,便看到墨画拿着银针给祝卿安正在施针。
祝卿安毫无声息地躺在榻上,银白色的衣衫衬得白皙的小脸儿愈发的惨白,纤细的胳膊软踏踏的搭在榻边上。
谢景庭身形一个踉跄,脸上瞬间没了血色,看着好像没了气息的祝卿安,自己仿佛又看到了前世的景象……
前世,谢景庭领兵在外平定匈奴之乱。丝毫不知京中已被楚文轩一党控制了朝堂,楚皇晚年竟落得被儿子威逼架空的下场。
楚文轩把持了朝堂后,首先就切断了给谢景庭大军的粮草与补给。并暗中与新单于通信,愿将边境三城割让与匈奴以表和谈交好,唯一的要求便是让谢景庭大军有去无回,永远地埋葬在漫无边际的荒漠中。
谢景庭的暗卫拦截了两人来往的一封信,明白了楚文轩的意图,心里一阵凉意。这江山替楚家守好又有何用?在刘孝松等下属的支持下,提前了大家复国的计划,谢景庭决心夺回属于自己的位置,留了三十万兵马继续对阵匈奴,自己则带着剩余的人挥兵东行,直捣京城。
楚文轩见谢景庭造了反,一时间慌了神,但朝中多年武将皆听命于谢景庭,自己无人可用。只得重金高官诱惑,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总有几个不怕死的人,领了命点了兵去对阵谢景庭了。
谢景庭在军中嗤笑地看着楚文轩派来的几个世家庶子弟,他也是认得的,往日里招猫逗狗的混不吝,论玩儿,都是一把好手,可带兵打仗不是闹着玩儿的。
自打谢景庭领兵出征后,刘孝松私自拦截下了京中所有递给谢景庭的书信。谢景庭出征时,只知祝卿安被楚文轩囚禁于后院,想着再如何,祝卿安毕竟是他的妻子,楚文轩不会做得太过。
待谢景庭时日一长,发现没有收到京中来信,才发现了异常。逼问下,竟是刘孝松压住了消息。
谢景庭在知道祝卿安的处境后,不顾众人阻拦,带着自己的几千亲卫,一路快马飞奔回京城,一路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可还是慢了一步……
谢景庭闯进文王府时,看到的便是得意忘形的一身黄袍的楚文轩,以及祝卿安悲怆的叫声,伴随着一堆男人的污言秽语。屋内的男人们听到外面喧闹的声音,爬在门口一看,大喊一声四散逃窜,还有几个都未来得及提上裤子,逃跑不及。
谢景庭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全都涌到头上,手中的长枪被捏得作响。
“楚文轩!她是你的妻子啊——”
长枪一挥,迸发出从未有过的力量,带着满满的恨意,戳向不知死活扑上来的侍卫们。
楚文轩惊吓得连连后退,嘴里不住的喊到:“快护驾!快护驾!拦住这个疯子!”
谢景庭那时已经杀红了眼,那些御前侍卫压根儿不是他的对手。三两下,谢景庭便已经杀到了楚文轩身前,银色的长枪直直指向瘫倒在的楚文轩,滴答滴答滴答的滴着温热的献血……
谢景庭透过破败的房门看向室内,那个曾经小小的古灵精怪的,跟在自己身后叽叽呱呱的小姑娘,像一个残破的娃娃,孤独地躺在一片废墟里。浑身青紫,没有一处好的地方。肖云谏很有眼色地拦住魏祈以及其他亲兵没有上前,都默默地站在谢景庭身后。
祝卿安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屋顶,胸口早已没了起伏了,谢景庭始终对祝卿安是尊重不敢亵渎的,在自己进来前,让文王府的侍女给祝卿安盖住了残躯。
谢景庭颤抖着手轻轻抚上祝卿安的脸,慢慢移到眼睛上。
“我还是来迟了……怪我,怪我……”
谢景庭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双手紧紧攥住,心中慌乱不已,想要抓住眼前的人,但是生命早已流逝,想抓都抓不住。
“若是我能勇敢一点……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