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您……好像发烧了。”
从承王府回家的第二天,裴煜麟一觉醒来,就觉得头重脚轻。
前来伺侍的婢女春桃,给他更衣的时候,更是隔衣都能感觉到他的体温不寻常。
裴煜麟又不是不知冷暖的人,身体有异,他自是能感觉到。
但他今天必须进宫去,还是让婢女给他照常更衣。
其间还咐吩她不要将自己身体不适的事向旁人提起,并特别叮嘱,“特别是娘。”
春桃明白他的意思,一一应下后,还是不免担忧地多问一句,“真的不要紧吗?”
“无碍,半日就回。”
裴煜麟应了声,跟往常一样跟裴夫人打过招呼便出门。
进宫的路上,他的心情一点也不轻松。
承王的“玩笑”,不可避免地给他带来了麻烦。
比如老皇帝这次特意召他进宫,表面上是问他对这个事怎么看,实则是试探。
众人知道他跟承王走得近,但到不了婚配这种地步。
所有人都一致默认,他从小作为太子的伴读,应当站在太子赫连琅豫这边。
但承王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事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毕竟裴煜麟作为丞相府被寄以厚望的嫡长子,他婚事上的选择,代表着裴荀的态度。
对于此事,裴煜麟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只是让皇帝知道,这纯属承王个人行为,与自己跟裴家无关。
崇贤帝在跟他一番细聊之后,倒也没有表露太多,还关心他有没有心仪的对象。
自从当了太子的伴读,他每天不是给太子背锅,挨罚,就是替太子作业,被太子找麻烦。
平时身边除了太子,就是皇子。
这些每天厮混在一块的,别说是喜欢了,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他看都不愿意多看两眼。
别人都觉得他能跟太子皇子混一块是多光荣的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一个两个的,都不干人事。
但是皇帝跟他聊到这个,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要他有丞相府嫡长公子这个自带光环的头衔在,皇帝就算不答应承王的赐婚,对他婚配一事,也是在意的。
他不怕别的,就怕老皇帝脑子一抽,给他乱点鸳鸯谱。
“陛下,是边关急报。”
他努力想一个能让皇帝放弃关注自己婚事的理由时,有太监匆匆进来。
一听是边关事,皇帝便让他离开了。
短暂逃过一劫的他,走出大刚出大殿,还没来得及舒口气,在门口看到一早已等候多时的熟悉身形。
是太子身边年过半百的苏公公,苏䘵。
苏公公一见他出来,便立马上前打招呼。
“裴大公子,太子殿下有请。”
一看到这人,不用开口,就知道是太子要找他。
他也没问是何事,应了声便跟着走。
不是像往前一样去太子宫里,反倒被带到了马场。
到的时候,太子正在跟几人比骑箭,他便在边上等着。
“裴大公子!小心!”
就在他站在一旁毫无防备间,一支利箭毫无征兆地朝他飞了过来。
待众人注意到的时候,箭已近眼前,来不及闪开了。
万幸的是,箭射偏了,直接从耳边过去。
但事后裴煜麟感到脸上一阵刺痛。
他伸手去摸,蹭到了些血。
原来是被飞过的箭羽擦到脸颊,划拉了一道口子。
“裴大公子,您没事吧?!”
面对这突发情况,裴煜麟还算冷静,无所谓地摆摆手。
一旁的太监吓得魂都快要没了。
这要是再偏一点,可就要出大事了!
他们现在所站的这个位置,可不是在靶的反方向,按理说,怎么脱,也脱不到这边来的。
除非是有人故意的。
“哟?这不是裴大公子么?”
就在箭落不久,一身着驼色锦袍青年在他面前勒马停下。
此人为太尉聂洪安的次子,聂宁辰,十九岁,跟他一样,也是太子伴读。
不过他比裴煜麟早进宫三年。
两人父亲在朝堂一不对付,裴煜麟跟他,也不对付。
裴煜麟扫了一眼这阴阳怪气的聂宁辰,礼尚往来地皮笑肉不笑。
“你的骑射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啊——稳定的烂。”
“你!!”
聂宁辰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脸气得一下就涨红了。
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冷哼一声。
“那也总比你这连弓都拉不开的废物好!”
“啊!你说的对对对!”
聂宁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