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呆傻住了的楚子宁,陆离想了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时候,还是男孩子主动一点比较好。
他伸出手将安全帽拿了起来,递给楚子宁的时候忍不住多瞅了一眼。
嘶,还是草莓味的……
“你……”
陆离还没把话说完,楚子宁一把抓着草莓味的安全帽就往外跑,偏她像是天黑看不见路,跑得跌跌撞撞,鞋子晃荡着,几乎要跌飞出去。
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做落荒而逃。
陆离既想笑又觉得无语,这女孩明明是高三级的第一名,按理说应该很聪明才是,怎么看起来蠢萌蠢萌的。
想起她腿上那条青痕,陆离不禁暗道可惜。
“那么好看的腿,该好好爱惜维护才是……”
……
楚子宁一路闷头前冲,跑过三条街后,才气喘吁吁地扶着墙停下。
擦了擦头上汗水,楚子宁走进一处破旧的老小区。
这处老小区年久失修,居民楼的墙上缀着一团又一团的爬墙虎,楼道里的墙皮大片大片地脱落,偏偏这墙皮又被五花八门的小广告贴了,好似贴了新的墙纸。
楚子宁走进楼道,取出钥匙,打开生锈的防盗门,听到卧室内传来一男一女不堪入耳的嬉闹声。
“死鬼,别乱摸,急什么……”
“嘿嘿,你说急什么,快点快点,憋不住了。”
“哎呀,等我那死丫头买来那东西后再玩嘛,我可不想再生个累赘出来。”
“你那丫头都出去一个小时了,我等不了了!”
楚子宁换好鞋子,关上了门,听到卧室里的声音,她那原本还微红如夕阳晚照的脸蛋渐渐变得麻木僵硬,没有表情。
屋里的女人是她的亲生母亲,而屋里的男人,好像是姓赵,又或者是姓钱,不知道是女人的第几个不三不四的男朋友。
无所谓,反正她连亲生父亲都不知道是谁,又何必在乎屋里的男人是谁。
楚子宁的关门声让女人直起身子,她媚笑道:“这不来了吗?”
说罢,她衣衫不整地从卧室走了出来。
女人今年三十八岁,眉眼轻浮,举止放荡,她保养得很好,脸蛋娇嫩、身材曼妙,看起来像是三十露头。
一看到门口的楚子宁,她那原本赔笑献媚的表情,就立刻变得狠厉怨毒,仿佛深渊里跳出来的恶鬼。
“去个超市,你用了一个多小时!你怎么不死在路上!”
女人气冲冲地走到门口,提起鞋柜旁的衣架二话不说抽在了楚子宁的腿上。
楚子宁一声不吭,愣愣地看向不知哪里。
“东西买来了吗?”女人斜眼看着楚子宁。
楚子宁动作僵硬地将安全帽拿出,摊平掌心。
“给我滚去屋里学习。”女人一把将东西抓住,兴冲冲地回了卧室,全然没有注意到楚子宁身上的校服因为跌倒脏了一片。
楚子宁缓缓向自己的卧室挪去,女人屋子里贼眉鼠眼的男人瞥了她一眼,露出色眯眯的表情。
“喂!瞎看什么呢!”女人没好气地打了男人一下。
男人立刻收了嘴边的口水,嘿嘿笑道:“你怎么还让这个拖油瓶学习?让她出去打工不好吗?省了一笔学费,还能赚点。”
女人哼哼道:“早就不想让她学了,我之前告诉她,要是考不了学校的第一名,就让她打工去。可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她不会……”
女人大声笑道:“嘿嘿,这个蠢丫头竟然还真的考了第一名!高中三年,全部都是第一名!给我赚了不少奖学金。”
女人颇为骄傲,但她并不是因为楚子宁而骄傲。
男人愣了片刻,嗤道:“那你还真就一直让她学?她要是上了大学,你花费的钱可更多了。”
女人摆摆手:“你懂什么?我这是投资。大学生出来打工和破高中生出来打工,工资能一样吗?等她多考几个证,价值变得更高,我不是赚的更多?”
男人点头:“说的也有道理,现在干什么都要考试。不过高中考得好,不代表大学考得好,万一你投资失败了呢?”
女人叫道:“她要是敢考第二,我这就让她辍学,你看她敢考第二吗?教孩子这方面,我比你懂!”
“嘿嘿嘿,你懂教孩子,我懂生孩子,我们再生个孩子好了!”
“才不要再生个累赘,哎呀,你坏……”
老小区的房子隔音普遍不好,隔壁屋子不断传来低俗的声音,每一声都能穿透人的耳膜。
然而楚子宁却像是听不到,她打开桌子上的台灯,默默复习起功课。
偏偏这个时候,廉价的台灯发出了“滋滋”的声音。一道黄色的微弱电光闪过,台灯彻底熄灭了下去,整个屋子陷进黑暗。
楚子宁拍了拍台灯,却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