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呆若木鸡的看着高皇后,好半响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以后太后就可以颐养天年,不必再为国事费心费力了。”高皇后端了一杯茶递到了太后面前:“太后,请用茶。”
她一脸带笑的模样,深深的刺痛了太后的眼。
“贱/人。”太后突然伸手打掉了高皇后手里的茶,高皇后身子一侧躲开了,茶杯掉到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还没等太后回过神,高皇后就爆发出一声尖叫:“啊……”
只见她慢悠悠的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片,快速的划向自己的额头。
顿时,鲜血顺着高皇后的额头流了下来。
“皇后娘娘。”景嬷嬷惊慌的扑到了高皇后的身前,急忙拿手帕捂住了她的伤口。
高皇后却一脸不在意,拔高了声调质问太后:“太后,儿媳再怎么说也是一国之母,您如此霸道蛮横难道就不怕被天下人所指吗?”
她的声音说不出的悲切哀怨,如果不是顾兮薇亲眼所见,只怕也被蒙骗了过去。
更不用说已经完全吓的呆愣住了的太后。
半响,太后才找回自己的神智:“你,你这个贱/人,你居然敢栽赃陷
害哀家,来人,来人……”
太后一连喊了几声,却见从殿外走进来数十道身影。
翰林院大学士,兵部尚书冯大人,以及庆国公等等辅佐大臣。
随便拎出来一位,在朝中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皇后娘娘,这是怎么回事?”率先发问的是庆国公薛怀远,老爷子白须白发,目光如炬。
干瘦的脸颊凹陷进去,越发显的那双眼睛锐利。
庆国公是三朝元老,手中执有先皇御赐的龙头拐杖,可上打昏君,下打权臣。
就连太后,也要惧他三分。
高皇后手捂着额头,瞬间黛玉附体:“老国公,本宫没事。”
说完,她的眼睛担忧的看着太后的方向。
那眼神分明是有事。
太后气的脸都白了,怒道:“皇后忤逆不孝,哀家身为太后理应管教她。”
庆国公义正言辞的道:“太后息怒,就算皇后有何不妥之处,太后也不该出手伤人,皇后是一国之母,太后如此不留情面,让天下人怎么看?”
“国公,你千万不要怪太后。”
庆国公看高皇后欲言又止的模样,大声道:“皇后的为人我等臣子都是看在眼里的,谁不知道皇后最是恭顺贤良,若是说皇
后忤逆,老臣宁可自戳双目,以证娘娘清白。”
顾兮薇倒吸一口凉气,这出大戏她算是看明白了。
高皇后哪里是借她的事,要掀翻了太后啊。
大学士和兵部尚书也连连附和:“我等都相信皇后娘娘的为人。”
太后一脸铁青的看着众大臣,咬牙切齿的道:“你们,竟然如此轻信她的话,都想跟哀家作对吗?”
众人神色未动,虽然没有说话,但态度早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们,都站在皇后这一边。
“太后想要为郡主撑腰,但也不该不辩黑白,明明是长月郡主寻顾氏的麻烦,自己失足跌入了河中怎么能怪到顾氏的头上,更不用说顾氏还怀有身孕,郡主毫无容人之量跟一个孕妇过不去,这样的人品怎么能为世子妃呢?”庆国公义正言辞的道。
大学士也连连点头:“庆国公说的没错。”
兵部尚书薛怀远也开了口:“关于世子的婚事,还请太后三思。”
太后气的额头青筋直冒,呼吸都不畅了:“你们,你们竟然都来逼哀家,是想要造/反吗?君九宸一回来,你们全都成了墙头草,不把哀家放在眼里,这大周的江山是哀家和先帝一手打下来
的,哀家还没有老呢。”
最后一句话落,众人全都低下了头,却丝毫没有服软的意思。
顾兮薇只觉得头皮一紧,太后说这样的话,不是暗指齐王府要造/反吗?
果然,太后的话引得众人神情一滞。
齐王生性散漫,根本无心皇位。
所有人都以为齐王也不会有什么大作为,偏偏这样不出彩的齐王,却生了个好儿子。
君九宸年纪轻轻就成为了指挥使,更是坐镇梁州平定了边境战乱,北金人一听到他的名字,全都吓的屁滚尿流。
无论是才干和智谋,他都是拔尖的。
偏偏皇帝病弱,还没有子嗣。
也难怪太后动了别的心思,想扶靖王上位。
只要长月嫁给君九宸,太后就可以牢牢的把齐王府攥在手里。
皇帝断了一臂,再难成器候。
朝中重臣想必也是清楚眼下的局面,将来无论是谁登上那个位置,都不会撼动君九宸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