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旭，是你送我的，你忘了吗？”
“我送的？”刘旭皱皱眉，似乎是努力回想了一下，“奇怪，我竟然没有印象。”
原来刘旭和阿旭的记忆并不互通。
当时答应阿旭，不过是怕刺激他才没有拒绝，可如此贵重之物她可不能收。
凌芸将发钗抽出来，满头的长发垂落。
“你母亲的传家宝，你应该收好。”
刘旭见她递过来，并没有接，“若我真送给了你，一定还说了其他的话。无论如何，当时你收下，便是接受了我的心意。送出去的东西，我不会要！”
“既然她还你，就是拒绝你。赶紧收好!”
萧奕不知何时走过来，拿走凌芸手中的发钗，直接塞进刘旭衣襟里。
“你！”刘旭眯了眯眼，“我和她的事与你无关。”
“无关？”萧奕冷笑了一声，用力推了刘旭一把，“正如你所见，我们昨晚睡在一起，我和她的关系还要我再往下说吗？”
“哈！”刘旭突然就笑了，“你得意不了多久，她最终选谁还不一定呢！”
听着刘旭意有所指的话，萧奕突然有些不淡定，昨晚凌芸离开了一会儿当时他并未多想，现在看来，只怕跟这刘旭脱不了干系，登山前一晚，他亲眼见到凌芸和刘旭抱在一起……
如此想着，萧奕双手成拳，骨骼咯咯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揍在刘旭身上。
“够了！你们当我不存在吗？”
凌芸大喊了一声，拉着萧奕就上了马车。
车帘被放下的瞬间，刘旭的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凌府的马车很宽，两个小丫鬟坐在车夫旁边，把车厢里的位置留给凌芸和萧奕。
别苑在京城的远郊，大约一个时辰的路途。
车厢里，萧奕一直冷着脸，本就斜飞入鬓的眉几乎倒竖起来。
凌芸根本不就敢对上他的目光。
这种时候，那八千两要如何给，他才不会生气呢？
“萧奕……你在气什么？”
“我……”萧奕突然有些气结，呼吸越来越重，“你和刘旭昨晚干了什么？”
“我……”
这下轮到凌芸心虚了，可不管如何，就算是真做了什么，也是为了萧奕着想。
如此想着，凌芸索性直接拿出八千两银票，放在萧奕手中。
“八千两，之前你同我要的。”
萧奕的手一抖，手中的银票散落一地。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当时刘旭愿出八千两买凌芸两宿……
看着这些银票，他的心仿佛被紧紧攥住，痛得无法跳动，之前确实是他威胁凌芸，逼着她掏银子给陆婉儿赎身。
“原来你离开的那段时间……是去卖了……你还真是下贱，为了钱什么都能做！”
凌芸惊讶地抬起头，正好对上萧奕那冷冰冰的目光，一时间心中仅剩的那点希望和旖旎的心思，就如被寒风摧残的花瓣一般七零八落地散落成泥。
她仰起头，苦涩地笑了笑，最终迎上萧奕的目光，“对，我就是下贱，你若觉得这钱脏，也请捡起来收好，因为这些钱，能买下陆婉儿这个妓子！”
“你！你！”萧奕气急了一把扣住她的肩膀，“经历了这么多，又有了我的骨肉，难道你就不想和我在一起吗？你为什么要作践自己，为什么？”
凌芸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车外，马车已经进了城，正往侯府行进。
“车夫，先去凌府。”
车夫应了一声便调转马头，车厢突然颠簸了一下，凌芸直接跌进萧奕怀里，萧奕下意识伸手护住她。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凌芸推开萧奕坐得更远了，“从我知道你喜欢陆婉儿的那一刻，我能做的就只有成全。
你对我做的那些事，你扪心自问，哪一件不是在羞辱我？
你为了帮陆婉儿，才折磨我逼我去死，你觉得我下贱……觉得她圣洁无暇……只是因为你爱的人是她不是我，便是你不说出来，我心里也很清楚。”
车停了，凌芸提起裙摆下车，只留下一句，“答应你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车帘落下，车厢里空荡荡地只剩下满地的银票，萧奕掀开车帘看着被两个丫鬟搀扶着的凌芸，只觉得她走向凌府的身影那么决绝，似乎要走出他的世界。
车夫扬起马鞭狠狠地在马背上抽了几鞭，马车快速地向侯府行去。
直到马车停下，车夫催促他下车，萧奕才恍然回神，麻木地捡起散落一地的银票。
为了这八千两他曾忧心得夜不能寐，如今终于凑齐了，可他却觉得这银票很烫手，越捡越心塞。
下了车踏进府门，门房见萧奕回来跟见了鬼似的大喊着，“二少爷回来了，二少爷回来了！”
不一会儿他就被带到秦氏面前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