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哪个人惊呼一声,匈奴人如同炸开的马蜂窝一般。
一个个根本不听百骑长、千骑长这些军官的呵斥,纷纷朝两边跑。
甚至匈奴人的军官,也自己撒开蹄子率先逃命。
兵不见将,将不着兵,匈奴人混乱不堪,建制一下子全没了。
对常年生活在草原上的匈奴人而言,很多人第一次看到如此骇人的洪水。
“天谴,是天谴啊!”
“难道是长生天对我们的惩罚?”
“莫非这个汉人的皇子有神明庇佑,我们攻打他,触怒了神明!”
前峰头的洪水一到,后面紧跟而来,滔滔不绝。
不一会,善无城周围的盆地一下洪水就有齐腰之深。
人挤人,人踩人。
他们逃跑的速度哪里跟得上汹涌洪水速度。
大水过腰,过胸,过肩,然后没过来头顶。
许多匈奴人在水中手舞足蹈一阵,扑棱几下就变成一具浮尸,随波逐流。
大水继续向前推进,冲到了匈奴人的营帐区。
还没一刻功夫,无数匈奴人的帐篷漂浮在大水上,数不清的牛羊在水中挣扎。
而四五万匈奴人,在一片汪洋之中,如同蛇鼠一般,丢盔弃甲,四处而逃。
很多骑在战马上的骑兵,拼命抽打着战马。
有的匈奴骑士,凭借着惊人的骑术,在马背上站立起来。
然而并没什么卵用,洪水很快淹没过来马背。
此刻的善无城在滔天洪水之中也宛如一个孤岛。
不过,城中的军民却非常安全。
善无城墙高二丈,城门死死堵住,没有洪水进来。
城头上的长城军团士兵,正在专心砍杀攀登上来的匈奴人。
四周城墙边的梯子上,密密麻麻站满了匈奴士卒。
他们天生对水畏惧,看到不断上涨的洪水,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终究那梯子承受不了如此多的人,一下子断掉。
梯子上的匈奴士兵如同下饺子般掉入水中,吃了好大几口混浊的洪水,随后就飘浮在水上了。
这样的场景,无时不刻在这个方圆三十的善无盆地上演。
匈奴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消失。
一个时辰前,还是人山人海的善无城外四处,现在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混浊的洪水。
张辽看得目瞪口呆,心怀敬畏看向城头的刘玮。
一个个白白净净,养尊处优的大汉皇子,谈笑间便让五六万匈奴飞灰湮灭。
如此大的洪水,这个皇子是如何造就而成?
不过,如此手段,已经让张辽折服。
他已经暗下决心,待救出丁原报了提携之恩后,便全心全意拜到刘玮麾下效力。
这样的皇子,他喊出驱除匈奴,收复四郡这样振聋发聩的口号,比起朝廷以及并州那些放任匈奴人胡作非为的衮衮诸公,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了!
郭洛、杨易等一众侍卫目睹此场景,震撼之余已然有些麻木。
他们誓死保护的主公,一出雁门关,便是如同开挂一般,让人惊喜不断。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只要以后紧紧跟随主公身侧,定能飞黄腾达。
刘度自然不用说,看向刘玮的眼神,充满了虔诚。
而那三千鲜卑士卒和三千匈奴士卒,哪里看到过这样的场景,纷纷跪在地上,高呼神明。
此刻。
羌渠和一众部属,在看到洪水来临那一刻,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们第一时间就往清水河谷北边的高地上狼狈而逃。
好不容易逃到一个高地之上才停了下来。
一看身边,就剩下骨都侯、且渠等几十个属官,还有二千不到的侍卫军。
其余的几个万骑长,完全不见踪影。
看着无数在大水之中拼命挣扎的匈奴士卒,羌渠面红目赤,一口老血喷出,怒吼道:
“刘玮小儿,我誓要生啖你肉!”
这大水之中,都是活生生的匈奴青壮汉子。
四五万匈奴青壮,不知道还能活下来多少。
这回到美稷,估计户户都要披麻戴孝了。
从此元气大伤,别说以后去并州劫掠,就连在云中四郡还能不能待下去还得看这个皇子的心情了!
然而,羌渠的怒吼声却淹没在了滔滔洪水声,以及无数匈奴人哭喊声中。
羌渠大喊之后,只觉得胸口发蒙,眼前一黑,气血上涌,整个人直挺挺摔下马来!
“大王!大王!”
羌渠双目紧闭,脑瓜子嗡嗡直响,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摔倒下马的时候,刚好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