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少卿当真觉得本宫蠢吗?这些人为何不再针对容长洲?三年前,容长洲还是个处处受人冷眼的中书舍人,如今却成了能与左相平起平坐的无双国士,他那直愣的模样,你真以为本宫会相信他能处理好朝中关系吗?父皇宽宏大量,听得进谏言,那些朝臣可不一样,就凭他那张嘴得罪了无数人,早该死八百遍了”
“公主觉得是我帮兄长处理掉了一切麻烦?”
“不是吗?”
“我确实帮过兄长,可这些人位高权重,公主又指望我做什么?”
容北书紧凝的眉心和着急的语气都透露着他此刻的不安,墨玖安却不甚在乎,不疾不徐道:“简单,本宫要上猎场,你要做的,只是让他们不要搬出女子教规那一套”
“女子参与秋猎本就是大事,除了他们还有其他官员,名门士族,公主真觉得能与他们对抗吗?”
“其余的人你不用管,第一件事做好了,就做第二件事”
还未等墨玖安说明第二件事,门外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容长洲求见!”
墨玖安一侧唇角微扬,眼神顿时充满了趣味。
她朝沐辞眼神示意,沐辞便开门迎容长洲进来。
容长洲一眼便瞧见弟弟跪在地上,顿感不爽,黑着脸走到他身侧弯腰作揖后,也不等公主说免礼,自顾自地直起了身。
墨玖安静静地瞧着这一切,唇角弧度收敛,眼底寒意凝结。
容北书一看便知,这位小祖宗又生气了。
他刚想出口缓和气氛,却被这个没有眼力见的哥哥抢先了一步。
“你为何一直跪着?”
此言一出,容北书侧头仰望他,无奈又无语。
墨玖安斜躺的姿态慵懒散漫,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容北书,替他回答:“因为他喜欢”
容长洲惊呆了。
谁有病喜欢跪着啊!
容长洲刚想理论,容北书便及时拉住了他袖子。
“兄长,公主说得对,是我自己喜欢跪着,兄长若没别的事,先出去陪小夕吧”
若他俩同时待在公主厢房,外面的人指不定会怎么想。
他自己的名声已然烂掉街了,起码要保住兄长的清誉。
可容长洲无视了容北书的苦口婆心,现下他脑海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替这个乖弟弟向那跋扈公主讨回公道。
“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和公主说”容长洲命令道。
容北书抿了抿唇,转眸望向墨玖安。
墨玖安从容北书的目光里探出了一丝求助的意味,看好戏般笑盈盈道:“容少卿想出去吗?”
容长洲看向跪着的弟弟,也想知道他怎么想的,不料却看见了不争气的一幕。
容北书直直望着公主,摇了摇头。
墨玖安的笑容越发明朗,她静静地观赏容北书窘迫的神色,片刻后才将目光投向容长洲,道:“国士还是先出去吧,本宫只要容少卿陪着”
不到半炷香时间,容长洲就被沐辞赶了出来。
他内心愤愤不平,不理解自己的弟弟面对公主怎么就变得这般低三下气。
喜欢公主没什么,可也不能自掉身价吧?更何况这个公主还是个嚣张跋扈,仗势欺人之辈,弟弟为何会忍受至此?
容长洲没心思给何昭夕解释里面发生的事,只用只言片语堵住了她的嘴,然后自顾自地喝起了酒,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
这不是弟弟的风格。
要么,他真的看上了这个跋扈公主,要么,他对付不了她。
容长洲捏着酒杯的手指渐渐发白,心里不由得打鼓。
若非要二选一,容长洲宁愿他是第一项。
因为连弟弟都解决不了的人,必定来者不善。
精致素雅的厢房内,寂静的氛围持续了许久。
墨玖安一手扶额,姿态妩媚惺忪,就那般静静地观赏他。
他也会时不时抬眸,只瞧一眼那惊心动魄的脸,随即便垂下长睫默默候着。
“你起来吧”
最终还是由墨玖安打破了宁静。
容北书起身作揖,“方才多谢公主”
若不是她赶走兄长,那按兄长的脾气一时半会是走不了的。
若兄长单独留在厢房内,容北书自己却出去了,那明日又会掀起一波风流韵事。
墨玖安轻声一哼,随即坐直身整了整广袖。
“无需言谢,容少卿答应做本宫的人,那本宫自然也会帮你解决麻烦”
说到此,墨玖安抚袖的动作一顿,仿佛想起了什么,勾起的唇角忽而微僵,目光投向一旁摇曳的烛火。
“你们兄弟二人出身悬殊,性格迥异,感情却深厚,挺好”
容北书闻言微讶,缓缓抬眸。
厢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