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压制蝶瘾的时间有限,很快,墨玖安的体温又开始上升。
比起媚药,墨玖安体内的那些毒更加危险,原本的平衡被蝶瘾打破,再不尽快去除蝶瘾,墨玖安体内的那几种剧毒再也无法相互牵制,她会有生命危险。
墨玖安的意识再次模糊,本能地想要脱去身上的衣服,却被容北书急忙制止。
经过方才的折腾,容北书的体温并不低,反而可以说的上是热血沸腾,满身燥热,但即便是这样,对于墨玖安而言,容北书宽大的掌心依旧算得上是夏日午后的绿荫。
墨玖安反手握住他手背,将他的掌心贴上自己烧红的脸颊,在这一刻,如柔风拂面,如溪水轻淌,为她闷热的身体带来一丝丝的满足。
她白玉雕琢的面庞犹如初开的荷花般柔嫩,小小的脸完全被他白皙修长的手包裹。
容北书下意识地捧住她的脸,墨玖安则像一只小鸟,依偎在令她心安的巢穴里,反复蹭了蹭他掌心,反复撩拨他心弦。
墨玖安双颊泛着迷人的红晕,嘟起的小嘴好似一个娇媚的樱桃,还残留着方才暧昧的痕迹。
容北书心脏颤了颤,指腹轻轻抚过她眉梢,任由她,配合她。
但是单靠容北书根本不足以给她降温,好在陆川驾马够快,不出半炷香便抵达甲字一号据点。
容北书抱着她下了马车,疾步奔向后院的寒池,边走边吩咐陆川:“青冥果一颗,三两地皇,五钱灵涎,九叶芝和血晶草各六两,大火煮开转小火,一炷香即可,快去”
陆川颔首称是便退下了。
甲字一号据点并不属于辟鸾阁,而是容北书接手辟鸾阁之后独立发展的情报转接所。
大隐隐于市,在官署登记的所有人是一个南骊商人,因而长时间关闭前门也说得过去。
容北书从后门入院,快速来到池塘,抱着她一起走了进去。
此时正值晚秋,池水的温度本就偏低,再加上容北书在开凿这口池塘时,专门绕着它建造了地窖,存放大量冰块。
因而,无论是炎炎夏日还是春秋时分,这口人造的池塘变相地成了一口寒池。
在下水的那一刻,墨玖安一激灵,模糊的意识清醒了些许。
容北书和她一起下水,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池塘边缘的水并不深,大概到墨玖安胸口的位置。
寒池确实能起到不小的作用,起码能让她坚持到解药到来,而不是因体温过高而晕厥,甚至烧坏脑子。
容北书抬起手覆在她额头,然后为她把脉探查,即便自己已经冻得全身战栗,可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墨玖安身上,时刻留意她的变化。
墨玖安意识清醒了些,视线也渐渐聚拢。
全身发烫的她都觉得这寒池的温度过低,更何况容北书呢?
水面升起了一层纯净的白色烟雾,她望见微微颤抖的容北书,望见那片被她咬出好几个伤口的唇瓣此刻正因寒气而微微发紫,那张雕刻般精致的脸庞也渐渐失去血色。
寒池的水滴顺着他白皙的脖颈缓缓滑落,留下一串串晶莹的水珠,仿佛冰柱在他皮肤上凝结。
衣领被她拉扯过,他的锁骨若隐若现,甚至那一处伤痕也露出了一角刺眼的血红。
尽管已经处于极度的寒冷之中,但他依旧忍受着这剧烈的温差,剑眉紧蹙,神色专注,双手紧紧地扶着她手臂以免她滑倒。
墨玖安的内心不禁淌过一股暖流,与蝶瘾造成的灼热不同,这是因他而产生的温暖。
不知是不是这寒池的缘故,墨玖安双眸不禁泛起一层水雾,午后的阳光透过这薄薄的水雾,映照出几分迷离色泽。
“公主现在感觉怎么样?”
容北书虽尽力压低声音,可依旧没能藏住颤抖的声线。
墨玖安此刻的体温的确比方才降了些许,容北书悬着的心算是落下一截,可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全神贯注地留意她每一个反应。
墨玖安唇瓣微张,呼吸略显急促,在这水面都能生雾的寒池之中,能够切实看见彼此气息相融。
“好像...没用...”
容北书神色顿沉,太阳穴突突地跳,急忙为她把脉,一只手握着她手腕,另一只先后覆上她脸颊和额头,不安地问:“公主还有哪里不舒服?”
墨玖安从那双黝黑的眸里见到了满满的担忧,她不自觉地向他挪了挪,容北书本能地扶住她,目光紧紧相随。
“这寒池…没用…”
她仰头直勾勾地望着他,细软短促的声音仿若一根极细的羽毛,轻轻扫过他心尖,引得他心口又酥又痒。
“因为我…还想亲你…”
容北书紧凝的眉心顿松,结了轻霜的睫羽颤了颤,下一瞬,肩膀被一双细长的胳膊勾住,一片柔软直直贴了上来。
容北书心脏骤缩,在须臾的怔懵后,他闭上眼,低下了头。